俱是一样的想要又不敢要,望之愈深,爱之愈切,却反而情之更怯,不敢伸手。
“晏儿,你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绝无心故意为难于你,”郑皇后爱怜地伸出手来,抚了抚东宫太子紧绷的侧脸,柔声细语道,“那孩子你是绝不可能碰的,李家那姑娘,虽然举止无端了些,好在还有那一张脸有可取之处你幸她一次,断了心里那点念想吧。”
东宫太子缓缓偏过头去,冷冷地俯视着郑皇后面上温柔慈爱的神情,一字一顿道“绝、无、可、能。”
郑皇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太子若是非要把话说得这样决绝,”郑皇后只觉索然无味,面无表情道,“那本宫也只好亲自去找你父皇谈一谈了。”
“就是不知道,待你父皇知道他寄予厚望的太子和他最宠爱的五儿子厮混到了一处,”郑皇后讥诮一笑,冷声威胁东宫太子道,“心里又会如何作想。”
东宫太子僵立片刻,突然轻笑出声。
“母后,”东宫太子一掀下摆,缓缓跪在郑皇后身前,抓着她方才抚摸自己的那只手,笑着迎上郑皇后的眼睛,温声道,“你去吧,孤拭目以待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当真以为,父皇知道了,就一定会害了她、而不是废了我么”
郑皇后的脸色阴沉得如江南梅雨。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意孤行,是我离经叛道,是我痴心妄想,”东宫太子发了狠,眼底多了抹猩红,一字一顿地告诉郑皇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你真觉得,父皇最后的考量,不会是废了我这个德行有失的先太子、留五弟下来么”
“您对自己、对儿臣也未免太有信心了吧,”东宫太子弯了弯唇,刻薄地嘲讽郑皇后道,“您忘了,我今年已经快二十了,这不是十年前了,废了我,你还可以与父皇再生一个你现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拿什么跟李母妃争”
“你真的还赌得起么”
郑皇后怔怔地看着东宫太子眼神发狠的决绝模样,眉宇间的阴翳之色倒是渐渐消散了许多,只若有所思着低声感慨道“晏儿,你真的太心急了”
“摔了那东珠当夜就给本宫送回来、今日本宫叫李妧过去稍一试探,你便方寸大失,气急败坏地找来本宫这里对峙你真是,太着急了。”
东珠的事,后来东宫太子故意弄得有瑕疵了再叫人送回来,郑皇后只觉得他是孩子心性,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残次品,还故意如此有点面对不听话的叛逆子嗣的无奈。
但东宫太子把其中误会与她说开以后,郑皇后也就再没有对长乐宫有什么独特的注意了。
郑皇后叫人去查裴无洙,是中秋宴之后才有的事。
起初是因为真宗皇帝对裴无洙那明显有失偏颇的喜爱态度,后来拿到的那些东西却反倒叫郑皇后对兄弟二人的关系生了疑窦,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真正叫郑皇后定下心的,是东宫太子今日面对李妧那明显过激的不自然反应。
但郑皇后至少以为,在她这里,东宫太子还会稍微伪饰一番,寻个正当合理的由头再缓缓与自己提李妧的事不成想,这个一贯稳重的孩子这回竟然是如此的沉不住气。
“或许吧,”把所有粉饰太平的假象毫不留情地撕破,东宫太子也觉得疲惫不堪,缓缓起身,俯视着郑皇后藏有白丝的发顶,无悲无喜道,“但那是儿臣自己的事儿了,不劳母后操心至于之后的大婚,母后也不必再多费神。”
“孤只要娶一个太子妃,”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宣告道,“您也只用给孤挑一个就好了。”
“只娶一个”郑皇后果然被这件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