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本就是皇后一个人剃头担子一头热,一意孤行地替太子做完了所有的决议,如果到时候太子实在不愿意
真宗皇帝就想着如果实在不行,说不得还是要自己出面,劝承乾宫那边妥协退让一步了。
“不过这事儿你可少掺合,”真宗皇帝拿定了主意,还忘不了赶紧警告边上的裴无洙一句,“本来他们母子闹起来就够叫朕心烦了,你要是再敢任性插进去拉个偏架到时候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你自己好好受着吧可别来找朕哭”
“知道了,那是自然啊,”裴无洙撇了撇嘴,蛮不在乎道,“我又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什么时候在外面受了气还要哭哭啼啼回去找父皇要讨场子了,您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你是不会,但有人会啊,”真宗皇帝一看裴无洙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往心里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噎得直哼哼道,“你母妃那个人你擦破个皮、掉个头发丝,她都再不是个能好好讲道理的了。”
这话虽然是说得是抱怨,但真宗皇帝那自然而然的宠溺而不自知的语气,怎么说呢,嗯裴无洙莫名有种自己后面的大牙都被酸倒了的不适感。
真宗皇帝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一想到到时候皇后和太子置气冷战,宓贵妃和小儿子再掺合起来那场面,纵然是真宗皇帝都觉得要眼前一黑,想溜之大吉了。
真宗皇帝拿手指遥遥指了指长乐宫,又点了点裴无洙,十分做作地哀叹道“孔圣人诚不欺朕,确实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好好,”裴无洙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松口许诺道,“我发誓,我哥选妃的事,我半点也不掺合,保证做好后方工作、绝对不拖您的后腿,行了么”
真宗皇帝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确实是长大了,知道为父皇分忧了。”
裴无洙无言以对。
但让真宗皇帝怎么也没想到的事,他这叮咛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而且说错了人去。
真宗皇帝与裴无洙一路走回长乐宫时,许是承乾宫那边还没有散,宓贵妃还没有回来,他们就先坐下歇息了会儿,吩咐宫人新沏的热茶还没有上来,宓贵妃已经怒气冲冲地领着赵逦文往宫里走了进来。
裴无洙欢快地迎上去,正要开口见礼,谁知宓贵妃见了她,顿时更为恼怒,还不待往内殿走,伸手就一把推了墙边的青花瓷瓶下去,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伴随着宓贵妃忍无可忍的怒吼“裴无洙,你给我滚过来”
裴无洙满头雾水地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吓得不敢动了。
赵逦文慌忙上前想替裴无洙先周旋句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恰好真宗皇帝听得外面响动不对,起身绕过屏风出来,奇怪道,“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吼起孩子来了”
“小五又犯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别一会儿气得自个儿喘不过气了。”
真宗皇帝先前有意留裴无洙独处说话,就没有坐御辇过来,而是一路步行至此,宓贵妃方才在气头上又没仔细瞧,不知道御驾过来了,此时乍然见到真宗皇帝,情绪一时调不过来,仓皇地别过脸,一抹眼,泪水就这么下来了。
赵逦文见此反倒不好再上前说什么了。
看着宓贵妃的眼泪,真宗皇帝长叹了一口气,一时有些心疼但更有些头疼。只要一想到宓贵妃方才是从哪里回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真宗皇帝放缓了口气,柔声安抚道,“别哭了,你慢慢说,朕人不是在这儿的么朕给你评评理,绝对不会叫你白白受了委屈去。”
宓贵妃偏过脸拿手背拭了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