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便有婢子神色仓皇地跑来报信, 结结巴巴道“郡,郡主, 是驸马侯爷来了”
赵逦文眉心紧蹙,飞快地与裴无洙对视了一眼,沉着脸道“来就来了, 外面吵吵嚷嚷地是作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那可不是, ”赵逦文话音未落,一个衣绸着锦、满身酒气的阴郁青年已经带着人从大门口一路直闯到了后院,听闻此言便是冷冷一笑, 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郑某来大长公主这里寻自己的妻室,却还被府上不长眼的狗东西百般拦截连自家姑爷都不让进门, 可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么”
赵逦文的脸色霎时异常难看。
秦国大长公主与建安侯共育有二女, 长女赵逦珺如今二十有六, 曾与楚襄侯之弟定下婚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却在十年前因一场“意外”不得不被迫悔婚, 被加封为“柔嘉公主”后改嫁到了郑国公府去, 与如今的郑国公之弟郑侯郑想结下了一段曲折离奇的孽缘。
裴无洙与赵逦文相识相熟是在普安寺时期, 后来回宫与秦国大长公主府走动得勤些,也见过这位年长赵逦文十岁的长姊许多回,只是那时候的赵逦珺,也就是柔嘉公主,早已与郑侯两地分居、独住在公主府多年来。
按理说这对洛阳世家几乎人尽皆知其“貌合神离”的凑对夫妻,分开也是好事,赵逦文从不多言自己长姊那段糟糕不幸的婚姻,裴无洙也不好多问。
而且裴无洙又与郑想确实不熟,只偶尔在一些场合见过,知道对方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幼弟、皇帝渣爹的小舅子、东宫太子的亲舅舅旁的,就再也没有了。
连话都不曾多说过两句。
说起来,这还是裴无洙第一回在皇帝渣爹、东宫太子皆不在场的情况下,见到郑想如此“私下里”的一面。
“家姊在雍州城中陪伴母亲,”赵逦文寒着脸冷冷道,“郑侯若是真心想求见,递上拜帖自寻去就是,我们建安侯府难道还推拒得了你家的帖子么”
“反倒是郑侯,趁着如今府上长辈皆不在、只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主事,就敢带人持刀擅闯大长公主府,如此得不给姻亲、岳家留分毫情面敢问哪家的姑爷敢做到您这份上”
“雍州有趣,”郑想携着一身酒气森森一笑,冷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跟你姐姐一般的撒谎不眨眼,我的人二月末还在许昌见过她,如今这倒是又跑到雍州城去了”
“不知这坐得是哪家马、乘得是哪里船脚程如此迅速,问出来都可以推介到军中去了。”
“郑侯既说自己的人在许昌瞧见了家姊,”赵逦文回之同样的冷笑,讥嘲道,“那就自己带人去许昌寻去啊找到了也算是您的本事。”
“反正在许昌见到人的又不是我,我只知道家姊现就居于雍州城您把这里翻出个花儿来,她也都还是在雍州城。”
郑想的脸色彻底阴冷了下来。
“你这丫头,别不是打量着自己是个女人,”郑惜望着赵逦文,渐渐目露凶光,森森道,“本侯就不敢动你吧”
“本王倒是也想看看,”裴无洙青崖出鞘三寸,横剑拦在郑想身前,面无表情道,“郑侯今日是打算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作什么”
赵逦文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瑟瑟发抖地躲到了裴无洙身后。
郑想的目光顺着剑缓缓往上挑,仿佛直到这时候才第一回瞧见裴无洙一眼,缓缓地张开了嘴,用一种特意拖长的语调,慢慢悠悠道,“哦,本侯还打量着这谁呢,原来是我们的瑞王殿下啊”
裴无洙与宓贵妃五年前回宫时,皇帝渣爹不知是出于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