咛,便抬手屏退四下,难得惆怅地为自己辩驳道,“孤只是不想让你碰这些糟污事,怕惊着你而已。”
“到北边剿匪、灾后去平疫,哪一件事不是带着一定的危险性,哪一件事孤又曾专门瞒骗过你受了伤不见你,只是不想你看了跟着难受而已,但凡你开口问,孤自然如实以报。孤也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还说什么哄着玩之类”
“难不成你之前还一直以为孤做的那些事,都是与教小儿读三字经一般的轻松安逸么”
东宫太子这么一说,反叫裴无洙迷茫了,好像这些事她不知道不是因为对方有意瞒骗,而是由于她先前一直都没心没肺、从没有细想过这些事。
“可你是东宫太子,一国储君,”裴无洙喃喃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算你去了,也不能让,也不能让你受伤啊”
这话说得裴无洙自己都觉得心虚了。
“迢迢,”东宫太子弯唇一笑,似乎是瞧出了裴无洙的茫然无措,先安抚般叫了一声她的小名,沉吟片刻,像是在与一个小孩子讲道理般,生怕对方不能理解,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再耐心不过地与裴无洙谆谆善诱道,“正是因为孤是东宫太子、一国储君,才更是要这么做啊。”
“倘若孤自己都不身先士卒、敢为人先,你还指望谁去做那第一个呢一个上位者值得人效忠,从不是纯靠向他们鼓吹忠诚、奉献之流不然这天底下这么多的人,凭什么人家就要为你去舍生赴死呢”
“就因为孤出身高贵、就因为孤是当朝太子么可这些东西也不是孤靠自己的才德挣来,而是生来就给孤的。千年前的古人尚且都还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孟子言,君使臣以礼,臣侍君以忠,君臣之间,本就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孤事事倚靠旁人、事事假手于他人,那还要孤这个主君何用”
“再退一步,你不想孤现在做这些,你又想孤什么时候做呢等到父皇百年后,孤更是得如你所说了。这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更做不得,难道将来临朝理政,要孤靠着那些纸上学来的空泛道理去治国么”
“你说孟子,你怎么不说孙子啊。”裴无洙察觉自己有点被东宫太子这番话给说服了,顿时更生气了,深觉对方是个偷换概念的高手,明明自己只是担心他的个人安危、抱怨一下他在外受伤的不谨慎,怎么到他这里就被上纲上线地扯了这么一堆大道理。
裴无洙恼火地回嘴道“孙子还说善武者,兵也;善用兵者,将也;善将将者,王也呢,怎么就你得事事不假于人手了,你就不能做个将将者么”
“孩子话,”东宫太子听罢摇头失笑,施施然地反问裴无洙道“你又怎么知道,孤不是个将将者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