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大长公主的剑术得她父皇景宗皇帝真传,是当代剑道的顶尖高手,就连裴无洙现在身边佩着的那把青崖剑,也是景宗皇帝当年的佩剑,经由秦国大长公主之手传到了裴无洙这里。
“你说阿文啊,”七皇子提到福宁郡主,裴无洙就不由反射性地想起了福宁郡主赵逦文在原作中比裴无洙这个反派炮灰还屈辱百倍的死法,顿时从过往的追忆里清醒了过来,抬起眼皮,面色复杂地看了对面貌似正“激动万分”的七皇子一眼,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这波卖惨的效果在对方那里能得几分,轻描淡写地一句解释罢,“人活在世,岂能时时处处都倚靠着旁人”
“更何况,母妃性情执拗,我们母子当时那境遇,若是与阿文一家走得太近,怕不是得连累她们一家,母妃岂愿开口”
“小七,五哥与你说这个,倒也不是为了旁的,”眼看着马车已将至中门,很快就要到后面内城了,裴无洙寻思着自己说的也差不多了,快刀斩乱麻地直入主题道,“只是闲来想起在普安寺那两年,总忍不住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所以小七,你看现在你好像得靠着我,说不定五年后就换成我得倚仗你了呢”
“所以你现在先别想什么能不能的,你就答五哥一句,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能了,你愿意替我孝敬母妃,像是待一个正经长辈一样尊重地待她,让她能老有所依,平顺一生,不至于晚景凄凉你愿意么”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七皇子心里很清楚裴无洙不是个会随意追忆往昔的人。
事实上,裴无洙回宫后的这五年来,几乎从不与人提起在普安寺因为她实在怕自己想多了,对着皇帝渣爹就再难装得下“父慈子孝”了。
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对五哥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七皇子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而且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五哥还好像压根没打算去告诉他。
而在郑国公府时,五哥却甚至愿意与东宫里的那个下臣说起却还非要瞒着自己。
被人刻意蒙在鼓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七皇子垂了垂眼睫,心头涌过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对面裴无洙那殷殷切切的期待眼神,嘴中不满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我实在是不想听你这些像托孤一样的话”
裴无洙失笑,心道那可也实在差不多远了,只求这位男主阁下大人有大量,愿意高抬贵手放过了。
裴无洙轻轻地伸出手来,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按在对面人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随着弟弟年纪日长,她其实已有一两年不经常这么做了,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还要托福于庄狐狸在郑国公府莫名其妙那一下带来的启示。
但愿别是画蛇添足把搞砸了。
裴无洙在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缓了气息,以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轻柔嗓音,殷殷地望着七皇子道“小七,你也说了,这些年,五哥待你是极好的母妃是五哥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了,五哥把她托付给你,你真不愿意帮帮五哥么”
裴无洙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有意识地利用眼前这位男主阁下对自己的雏鸟情节卖惨。
感情这种东西,其实跟银子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用起来容易攒起来难,用一点就少一点,不知不觉的,可能就已经在无形的拉锯战中被消耗一空了。
就跟原作中男主与五皇子之间的关系一样,从“侍之甚恭”到“贬谪南蛮”裴无洙想到自己在原作中的悲惨结局,不由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裴无洙不能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