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感觉像是分裂成了两半,自我拉扯。一半想要逃跑,远远逃开似乎不应该喜欢秦北辰的事实;一半想要回头,回到秦北辰身边去。
心情纠结,自然跑不远,被秦北辰逮住,不得不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晋低垂着头,不去看秦北辰。
唐晋一双眼睛不肯离开路面的灰色棱砖,视觉发挥不了作用,却让他更鲜明的感受到秦北辰正握着他的手肘。
那只手温度很高,姿态强硬地将他的手肘牢牢握紧,不用试就知道跑不掉。
而秦北辰的轻声叹息,感觉起来响得像是炸雷。
“别哭啊。”
听秦北辰温柔地这么说,唐晋鼻子一酸,然后视线就黑了。
秦北辰抱住了他。
秦北辰还将他的脑袋轻轻按在胸口,不顾他刚掉过眼泪,像是洁癖不治而愈了一样。
这种时候,越得到秦北辰的安慰,越让唐晋感到自责,秦北辰对他太好了,如果秦北辰知道他心里怀着不可见人的觊觎,秦北辰会不会讨厌他把他也当作不干净的脏东西这么想来,他实在不配被秦北辰这样温柔抱着安慰,可是,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秦北辰的怀抱他真自私。
唐晋不敢回抱,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
他咬着牙拼命忍耐,可最终还是又哭了,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自责、委屈、害怕,这是他人生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难题,不仅关乎于他对自我的认识,甚至预示了一个偏离正轨的从未想过的未来。
他想要告诉他最信任的人,想问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应该怎么办,想要那个最亲密朋友的安慰。可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信任、最亲近那个人,正是秦北辰。
于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知道这个夜晚要怎么收场,不知道怎么面对秦北辰。
他越哭,越怕招秦北辰讨厌,结果难受得更厉害,他又想忍耐住,就像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在路边独自伤心,怕招来陌生人厌烦的踢打,连哭都不敢大声,抽噎梗在喉咙里,连带背部都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秦北辰再淡定不了了,把唐晋倔强要往深里埋的脑袋强行挖出来,对上唐晋躲闪
的视线问“到底怎么了”
唐晋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丑爆了,又急又难受,竟然下意识怼了回去“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猜得出来吗”
“我又不姓福尔摩斯,”秦北辰低头看唐晋,声音比平时柔和一百倍,刻意放慢了语速缓和唐晋的情绪,“如果有人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猜得对,那不就是个狂妄的大傻子吗”
这句话又没什么好笑的,唐晋也没觉得好笑,也许是被秦北辰这样安慰着,心情飞速好转,于是唐晋忍不住笑了。
看唐晋笑了,秦北辰揉揉他的头发,继续循循善诱“我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所以,为什么哭”
唐晋嘴角的笑容又消失了。
他要怎么告诉秦北辰说“你现在安慰的这个人其实对你心怀不轨”吗
唐晋又垂下头,看到秦北辰衣服上的水痕,那是他污染秦北辰的证据。
他又难受起来,为了掩饰,闷声说“我就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啊。我问什么问题,你都回答得出来。好像所有事情,你都知道该怎么办,考试都快考满分了,你什么时候犯过错”
秦北辰打断他,依然是和缓的语调“我怎么没犯过错如果不是你拦着我,那个时候,我可能就真的砸死他了。”
唐晋下意识偏心,为他解释“可是,那是危险情况,虽然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