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了艾米丽的凶匪刚想说些什么,站在在一旁的同伴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顿了顿,定睛看了一会儿艾梅克,像是确认了什么,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转而狞笑了一声。
“好啊,小子。”
“你来代替她怎么样”
他满怀恶意的嘲弄,仿佛看到了这个瘦竹竿一样的家伙犹豫畏缩的模样。
“好啊。”
艾梅克笑了笑,站起了身。
机舱内的光线暗淡。
乘客们在最为放松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因此难免显得有些凌乱与狼狈。
但艾梅克不同,他似乎习惯随时都保持一种整洁清爽的状态。
他是鹿群中的白鹿,群星中的北极星。
安妮着急的拉住他的衬衫下摆,神色焦急又仓惶。这位负责任的社长想让在一旁的兰迪也来帮帮忙阻拦一下他,却发现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想要冲上前去的兰迪现在正抱着脑袋瑟缩着颤抖他的勇气似乎早就在匪徒划破艾米丽的脖颈的时候消失了,他的腿脚不住地发软,害怕噩梦降临在自己身上,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还会晕血,他幻想着自己像漫画中的英雄一样鼓起勇气,却忍不住在可怖的现实面前成为缩头的鹌鹑。
在微微显得昏暗的机舱内,艾梅克白色的发丝与雪色的肌肤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浅淡的光,像是高悬于夜空的一撇新月,笼罩了薄薄的光晕。
新月垂下了眼,银白的长睫像是一片朦胧的云雾,遮掩中落下的阴影让那样漂亮的红眸都稍显暗淡。
他双手自然地垂落,姿态放松的站起来,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衣摆几乎被拉扯出深深的褶皱,也没有发现迫近他后腰上的刀,只要他稍有停顿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皮肤。
艾梅克对着安妮安抚性的勾起了唇角,他拍了拍女孩儿蓬松的发顶。
走向人质的路不算长,他的脚步在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中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却莫名让劫匪的呼吸开始急促,仿佛他一步步都像是合着心脏的鼓动在踩踏。
匪徒们对视了一眼,慢慢回到了原来用以监视的位置。
“哇哦,好小子”抵着艾米丽脖子的暴徒咧嘴笑了笑,“你是这个小妞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同学。”
艾梅克站在匪徒的面前,他面对着一张凶狠的面庞与一双流泪的双眸,仍是微微勾着唇角。
“放了她吧,我来了。”
暴徒打量了他一会儿,将艾米丽狠狠的推了过去,刀锋却仍然顺着力道划破了女孩细白的脖颈,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女孩儿狼狈的捂住自己流血的脖颈,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顺着力道踉跄着扑进人群。
人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但是安妮很快悄声组织了几个学生开始对这大胆又倒霉的女孩止血包扎,人群像是小老鼠一样悉悉索索的躁动。
匪徒们漠不关心的看了一眼,倒也没去管他们。
艾梅克任由劫匪反擒住他的双手在背后,那把刀同样出现在了他的颈部。
甚至因为沾了血,贴在他白皙的脖颈,还未切开表层就已涂抹出一丝暗沉的色彩。
似乎是他太过冷静平淡了,匪徒得不到乐趣,将刀口微微下压,敏感的神经立马传来了一阵细密麻痒的刺痛,很快那层素白的皮肤下就流淌出了红色的血液。
暴徒的同伴有些焦躁的皱着眉张口想说些什么。
“傻”
他的话没有说完,飞机却产生了一阵抖动,无论是站着的也好蹲下的也好都不由得随着这不平稳的飞行上下左右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