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路清晰,仿佛是给人指了最近的路一般,直接指着身旁的女子道“就是这位姐姐,说她是殿下身边的侍女,让我给沈家娘子带路的。”
闻言,那婢女一抖身子,干脆伏下身子跪趴在地上。
永安公主却没有看她,反而望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崔灵心,淡淡道“关于这点,崔家娘子可有话想说”
崔灵心此刻完全白了一张脸,她先是不敢置信般地盯着齐慕柔,仿佛不明白齐慕柔为何会去找沈玉昭,然后又望着自己婢女的背影,满脸震惊。
公主问话,她茫然地抬起眼,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殿下,灵心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在宴会上说错了话,被母亲训斥后,才恍然发现自己一时冲动酿成了大错,本来是打算回府闭门思过的,谁成想我和母亲被沈家二少爷拦下,不让我们离开”
她有些无措又害怕地环顾这四周望着她的人群,最后又缓缓看着自己几乎趴在地上的婢女,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石榴为什么没和我们一起离开,是谁把她绑起来的”
呦,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听着以为这一园子的人,欺负一个小小婢女呢。
赵棠华冷笑一声“既如此,那我们就来听听你的婢女怎么说”
赵棠华的目光终于落在底下那个卑微的身影上,她目光如炬,却是笑了“你这小小的婢女,对我这园子倒是熟悉的很,穿梭自如,一来二去竟然毫无阻碍一般,别说真的是我身边的婢女,就算是我自己,如果不是仔细测算过距离时间,预先找出最合适的路线,也没办反在短短时间内,从东到西往来,甚至还给人传信呢。”
她声音减缓,徐徐道“你来说说,是我这园子管理上松懈了,还是你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
众人听了公主的话,也忍不住在心里犯了嘀咕,一边是给花圃的外仆假传公主旨意,一边是去到另一面的园子里给这于鸿才传了书信,这可不光是精心设计的问题了,这要是没有秀园里详细的方位布局,可不是一个婢女能轻易做到的。
难怪永安公主大发脾气,这除了陷害人外,还直接触了永安公主的逆鳞了,心思竟然动到了公主的别院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那名唤石榴的婢女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半晌吓得呜咽出声“公主殿下饶命,奴婢、奴婢不敢说。”
公主轻笑一声“你在我的园子都能行走自如,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且说来,我听着就是。”
石榴慢慢从地上直起身子,擦了擦满脸眼泪,害怕地朝着沈玉昭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下定决心般道“公主殿下,奴婢都是受人指使,今日这些事情全都是有人安排好了,让奴婢做的,不想事情败露,奴婢反倒成了替罪羊,如果公主能给奴婢做主,保奴婢家人平安,奴婢愿意将事情全盘托出。”
赵棠华垂下目光,这婢女长相清秀,眉间一点红痣,更是惹眼。即便她此刻一脸无助可怜,却也掩盖不了眼中闪过的深重心机。
赵棠华冷声道“这春日宴虽说是我们妇人娘子们间兴起的赏春活动,但也算是大虞国的难得节日,别说是我,就是今日陛下在这里,也容不得有人借着春日宴的名义,兴风作浪,你也不用提什么条件,今日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实话实说。”
石榴浑身一颤,急忙又磕了两个响头,哭着道“我说,我说,殿下,我却是受人指使的。”
她哽咽了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崔灵心,心道,看吧,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