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毫无波澜的神情更僵硬了“你看见了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啊”扶西落地化为人形,虽不明白忘水和殷勤到底在说什么,却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暗流涌动。
“扶西,你先出去。”忘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那么走心的微笑,对着重明鸟点了点下巴,“我有些事,要和殷勤师弟单独说。”
扶西踌躇着走到门前“师兄,你别和殷师弟吵架。”
他扒拉着门缝,不甘心地叮嘱又叮嘱“有话好好说。”
忘水微笑着目送扶西远去,然后在门彻底关上的刹那,冷下脸,指腹蹭过逍遥剑锋利的剑身,低声说“我听见了。”
他从幻境中脱身的时候,清晰地听见殷勤喃喃了一声“大师兄”。
殷勤不甘示弱地抽出剑“我也听见了。”
忘水在挣脱幻境的刹那,舌尖滚过的也是大师兄三个字。
他们二人静静地站在卧房的两侧,剑尖都对着对方的面门。
雪白的衣袍无风自动,此时无声胜有声。
殷勤察觉到了忘水对燕容意的感情,忘水又何尝没有发现殷勤心里的妄念呢
他们二人周身涌动着无形的剑意,不断地试探,不断地交锋,隐隐的汗水浮现在他们的额角,屋中零碎的物件开始不安地震动,眼看就要轰然炸裂的刹那,屋外传来了扶西的声音“师尊”
一切剑意都消散了。
忘水和殷勤同时收回了本命飞剑,在房门被推开之际,恭敬地跪拜在地“师尊。”
寒意如流水,随着承影尊者晃动的漆黑袍角一同流淌了进来。
凌九深半阖的眼里闪过讥笑。
他一手创立的浮山派啊都收了什么人
各个心里都念着他的徒弟。
他唯一的徒弟。
凌九深搂在燕容意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
燕容意昏昏沉沉地发出了一声引人遐想的呻\\吟。
那声音如林籁泉韵,叮叮咚咚地敲在本就心怀鬼胎的几位剑修的心尖上。
忘水和殷勤都面露难言的隐忍,被凌九深的重哼声惊醒,皆惨白着脸跪拜在地。
“下去吧。”凌九深不想再看见这些觊觎徒弟的面孔,挥袖将忘水和殷勤卷出卧房的门。
砰
两声闷响伴随着扶西的惊叫声,飘进了风里。
呆坐在地上的白霜依旧在重复着那几句话“妹妹妹妹我替你死。”
而被承影尊者察觉出内心心魔的两位白袍弟子不再有心思互相拔剑,在扶西焦急的目光里,各自盘腿坐在院中,打坐静心。
而将燕容意放在床上的凌九深,将指尖点在了徒弟的眉心。
所谓心魔,既是妄念。
凌九深倚在床边,打定主意要看一看燕容意的“痴心妄想”。
燕容意其实没想什么。
不在幻境中,心魔就静静地蛰伏在神识里,像一块小小的疤痕,不轻易触碰,是不会再渗出血迹的。
修士也不会做梦。
他们的休息,就是一种半梦半醒,身体内的灵气自动运转的过程。
但是进入燕容意神识的,是凌九深。
就算凌九深不出手,燕容意自己的神识也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师父。”身着红袍的剑修跪在凌九深面前,猩红色的道袍开成了一朵曼珠沙华,“新入门的弟子已经安顿好了。”
凌九深睁开了双眼,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