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不想把徒弟当徒弟,燕容意却只把他当师父。
而跪在地上的燕容意,忽听心中冒出一道焦急的声音,不断地催促自己,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
什么都行
快说啊
“师父,徒儿徒儿自拜您为师起,就一心向剑,与与各位师弟师妹,绝无私情。”
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答应他
“闭嘴”燕容意无声地怒吼,“闭嘴、闭嘴”
可那道声音,也是他自己。
“罢了。”凌九深的叹息融入了风雪,如同他本人一般,转瞬消失在了燕容意眼前。
“师父师父。”燕容意不由自主地攥住胸口的衣袍,眼前一片模糊。
他仿佛溺水之人,周身最后一根浮木刚刚抽身离去。
他喘不上气,却也流不出一滴泪。
他想,那是原身对凌九深绝望而无助的依赖。
要有多痛苦,才能在被穿越了无数回后,依旧让穿越过来的人,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可他不能回应,也不配回应凌九深的爱意。
因为他不是燕容意啊
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欲坠,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稳,看见脆裂的茶碗后,又一次跌跪在地上。
风在他耳畔哭嚎。
他听见了属于鬼魂的低语。
不甘心,凭什么,我不信
一声又一声,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
燕容意地捂住头,跪着往半开的窗户边挪。
“师父”酝酿许久的泪终于从他的眼角跌落下来。
滴答。
“怎么回事”藏身于客栈外的珞瑜,猛地起身。
滴答,滴答。
珞瑜静立片刻,突然神情凝重地摊开右手。
淡金色的书卷徐徐展开,看上去毫无异样。
珞瑜却丝毫不敢松懈,眉头紧锁,一页接着一页翻看。
“怎么了”黑雾现出了身形。
“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珞瑜翻书的手微微顿住,继而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那是他已经写下,并实现的剧情。
此刻书页上居然出现了一滴又一滴水珠,将密密麻麻的字迹模糊成了血红色的水痕。
“这是被天道认可的剧情,怎么会”珞瑜话音未落,就被呼啸而至的剑鸣打断。
苍白而巨大的剑影如长虹贯之,带着一串爆响,直直地刺向了客栈。
又如一柄开山之斧,扬起了锋利的刃,劈下去时,漆黑的火焰忽然如潮水般自客栈四周荡漾开来
“燕师兄”忘水和白霜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呼出声,然后冲出卧房的门。
站在院中练剑的殷勤也腾空而起。
漆黑的火焰自红衣剑修周身炸裂。
燕容意捂着头,跪在幽冥之火中央,眼角淌下一行血泪。
不属于他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往他的脑海中钻。
手背上的九瓣血莲更是散发出了妖冶的光芒。
那是,那好像是第一任穿越者的记忆。
“魔修”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浮山派的蓝袍弟子争前恐后地叫起来“魔修燕容意入魔了”
“胡说八道”
凌冽的剑气擦着第一个喊出“魔修”的弟子面颊,斜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