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到后来就很乱,竟将李凤鸣魇住,睡得极沉。
翌日清晨李凤鸣醒来时,萧明彻已没在寝房内了。
淳于黛进来帮着更衣,李凤鸣便顺口问“萧明彻几时起身的”
“卯正时起的。”
“卯正那不是天都没太亮”李凤鸣吊儿郎当地坏笑嘟囔,“溜得那么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人呢。”
“殿下不要再看辛茴手里那些下九流的闲书了”淳于黛没奈何地笑瞪她。
“这种粗鄙浑话,可不该从殿下嘴里说出来。”
李凤鸣轻拍她的头顶“从前我常年端着高高在上的稳重肃正,那是不得不装给别人看。你以为我真喜欢活成那样”
她和淳于黛、辛茴,还有如今在东市铺子上坐镇的玉方、荼芜,年龄都相近,算一起长大的。
辛茴是这群人种最沾不上“雅”字的,大家小时偶尔会善意嘲笑她粗俗。
可谁都不知道,李凤鸣打小最羡慕的人就是辛茴。她一直很想像辛茴那样,活得恣意舒张、鲜活生动。
淳于黛抿了抿唇,替她套上内衫,若有所思地半垂了眼。“殿下当真决意抛弃过往,不再回头了”
“难道不是过往先抛弃的我么”李凤鸣伸了个懒腰,呵欠连连,语音含混。
“我早就想通啦。事已至此,没必要顾影自怜,更不必回头。一辈子不长,这世间天高地阔,有趣的事还多着呢。”
淳于黛稍作沉吟后,了然点头“好。那往后我就少念叨殿下些。”
“正经场面上还是需你多费心,该约束我时也别客气。至于不正经的事么,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李凤鸣再度打了个呵欠,又将话题转回开头。
“对了,早上萧明彻离开后,是回北院了”
“是、回北院沐浴更衣后,原本去了演武场。没两炷香的功夫就又折回北院,和战开阳在书房里说事。”淳于黛外袍,动作轻柔地替她穿好。
“我让珠儿找小闵打听过,似乎是战开阳临时拿到什么紧要消息,急着请淮王定夺。”
这就是淳于黛的行事习惯。
只要是与李凤鸣有关的人和事出现反常,不必特地吩咐,她都会提前设法了解细节。
如此,每当李凤鸣问到“一”,她就能将相关的“一二三”全都奉上。
李凤鸣颔首表示知晓,懒洋洋展开双臂,方便她替自己整理衣衫。
“战开阳行事若也能像你,往后萧明彻就能轻松许多。你得空时,尽量多教教他吧。”
“是,殿下。在咱们离开之前,我能教多少教多少,对他绝不藏私。”
淳于黛低头忙活着,轻轻笑出声“我怎么觉得,殿下对淮王过分上心长此以往,我怕您就算攒够万金,也不想走了。”
“走是一定要走的,我还不至于色令智昏到不要命的地步。”
李凤鸣没精打采地勾起唇,困呼呼的。
“洛都那头眼下是暂时顾不上我。一旦某些人腾出手,我这淮王妃的身份就是个定桩活靶子。我会傻到站这里等人来砍吗”
她如今毫无野望,只想将前尘过往彻底丢开,安逸平顺地逍遥到终老。
“你说我对萧明彻上心,这倒也不假。虽然他性情飘忽古怪,相处起来很费劲,但他长得很可口啊”李凤鸣半真半假地调笑着,没忍住又打了个呵欠。
萧明彻从前处处不易,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当真令人佩服。
李凤鸣真心希望他将来过得很好,别再被人欺负。
“淳于你说,我这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