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黛虽没插话,却也是眼目大张。
李凤鸣瞧了瞧微敞的小灶间门外,确定无人窥听,这才悠哉哉道“太子府这边呢,太子妃在成婚两年后也没孩子,太子便厌弃了她,之后每年最多进她寝殿一回。最惨的是,府库也交由两个侧妃共同掌管。”
“懂了,在您眼里,太子妃无宠无子并不算惨,”淳于黛忍俊不禁,“但她财政大权旁落,就很惨。”
“惨绝人寰啊”李凤鸣痛心疾首地皱脸摇头,“银根乃一国之本,自也是一府之本。若太子府的财政大权在她手上,太子哪敢不进她寝殿出卖色相”
淳于黛憋笑,板起脸严肃提醒“殿下慎言。”
“好的吧,”李凤鸣干咳两声,接着道,“总之,恒王妃除了拿无宠无子无财权这些事挤兑她,还特地带上了闻音来让她不痛快。她们都没明说,但我看那情形,八成是闻音和太子曾有什么故事。”
淳于黛点点头“早上我陪您在行宫门口时也曾瞧见,太子妃一见闻姑娘,脸色就不太好了。”
“然后呢恒王府又是个什么情形”辛茴好奇追问。
李凤鸣咽下口中食物,拿绢子按了按唇“恒王府姬妾一大堆,比太子府都多。说来也怪,太子府连右侧妃、太子昭训这样位份不低的,也是良家平民那种。可恒王府却个个出身世家高门,却连良媛这样身份里,都有贵族世家出身。”
那些女子背后的父族显然对恒王助力不小,所以恒王妃虽掌着府中财政大权,实际过得却并不比太子妃好。
因为太子妃说“母后心疼,说若不是恒王府事事需你劳心,前年也就不会小产了”。这就意味着,恒王妃有孕在身时也不敢轻易放权,怕自己会被人替代。
很明显,太子府与恒王府各有各的乌烟瘴气,太子妃和恒王妃各有各的心酸苦处。
李凤鸣又想起从前听过的那句传言萧氏皇族出疯子。
如今她是真真信了这话。
试想想,一个太子,一个亲王,自家后院乱成这样都管不好,齐帝竟还觉得这两人可托付国祚真是疯得可以了。
李凤鸣越想越唏嘘“虽说我是去看热闹的,可瞧着她俩相互按着对方痛处往死里戳,又觉得都挺可怜,也挺没意思。这齐国皇族的各家后宅似乎都糟心,跟大魏完全不同。反正我从前没见过这些路数。”
辛茴吞下口中食物,闷声笑道“不是与大魏不同,只是殿下从前没机会见识这种路数。毕竟您是储”
“辛茴”淳于黛扬声打断,睨向她的眼神格外凌厉。
辛茴吓了一跳,自知失言,赶忙谨慎地看看门外,确定无人,这才低声对李凤鸣告罪。
“没人听见就没事,别一惊一乍的,”李凤鸣云淡风轻地笑笑,“咱们都得慢慢适应我这新身份。”
淳于黛缓和了神色,略有点没好气地嘀咕“我瞧您适应得挺好。今日就那样明目张胆敲诈恒王妃五十金,换从前您可做不出这事。”
“那怎么能叫敲诈呢我是和她做买卖,银货两讫价钱是贵了点,”李凤鸣笑得略显心虚,又叹气,“哎,今时不同往日嘛。要说惨,其实还是我惨啊。”
从前的李凤鸣殿下,若想坐拥各色美男子,哪需要先考虑有没有万金之数的积蓄
“罢了罢了,往事如烟,这些有的没的都不打紧。”
李凤鸣神色一变,正经八百吩咐道“辛茴,赶紧吃完随我去书房,下午你替我跑一趟木兰镇。我左思右想,有个消息,最好还是提前给萧明彻透风。”
她今日从太子妃和恒王妃的话里听出了点大动静,若不尽快告知萧明彻,只怕他回京就要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