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果然如他所说,将族中事务暂时交予三位长老,陪着二人去了萧家祠堂,萧家祠堂,其实只有族中人的牌位,而那已亡人的尸身,却在祠堂后方的那座大山中。
三人先在祠堂内上了几炷香,才去了后山,那位萧夫人,埋在山腰处,面朝着萧家的方向,她说,她死后也想看着萧战,看着两个孩子,看着就好。
看着那座矮矮的坟,沈清帆并不觉得有什么,人死如灯灭,挂念自然是好的,可却也是无用的。或许人们会挂念已故的亲人,不过是求那心中一片依赖罢。
没有人对着那座坟哭泣,或是哀嚎,风轻轻的掀起三人的衣袍,像是带来了一股忧伤,很轻,很淡,却让人心上压住一片雾霾。
又一阵风吹来,将三人的头发吹起,迎着坟墓的方向,比方才的风要猛烈些,却也是温柔的拂过几人的面颊,像是留念般盘旋了一圈。
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开时,还带走了那股忧伤,像是有人在道别,像是有人在说莫要伤心,像是有人在安慰。
眼见着那风就要离开,萧战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妄图追上那阵风,口上喊着,“不,文心,不,你不要离开,我好想你啊”
人是追不上风的。
萧战半蹲在地上,埋头痛哭,不时传出几声呜咽。
他们知道,那是那个顶了整个萧家的天,一直雷厉风行的男人,对爱人的悔和不舍。
“弟弟,你哭了,”萧炎眼中的忧伤也很浓,不过约是因为他总来这里看望母亲,早已习以为常了。
他转头看向沈清帆,沈清帆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两行泪却沿着双颊,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流泪了沈清帆茫然的伸出手摸向脸颊,触手之处,一片濡湿,果然流泪了啊沈清帆想着,也没打算擦拭掉那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萧战。
刚转眼,沈清帆便见眼前递来一只手,转过头看了眼萧炎,就见萧炎轻轻咧嘴,叹着,“都多大了,还要哥哥我给你擦眼泪。”
说着,仔细的将沈清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才算完。
大约沈清帆的泪水太多了,萧炎的小半个袖子都湿了,不过因为是黑色的原因,并不怎么明显。
“弟弟,你这泪水,可真多,我这衣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萧炎闲不住嘴的叨叨着。
沈清帆甩了他个白眼,顺道将刚才流下的鼻涕一同擦在萧炎袖口上,便是举步往山下走。
“你你个臭弟弟,果然不如妹妹来的强”萧炎对着沈清帆的背影,小声嘀咕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还半跪在地上的萧战。
待萧炎追上沈清帆,便是举着袖子就要和沈清帆理论一番,沈清帆也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回敬着,二人一路吵吵闹闹的,默契的不去提那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当天,沈清帆和萧炎并未再看到萧战,二人也表示理解,和往日一样就行。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约,是二人身后,多了个小姑娘。
萧薰儿,还不足四岁,身高却只差二人半个头,也是很高了,而且小丫头眼睛很圆,包子脸很鼓,看着就让人想要捏一捏。
若不是沈清帆知道这人来萧家,有所图谋,想来真的会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些东西,自然是要警惕而为的。
半夜,沈清帆又见着萧炎从门外摸索着回屋,忍不住问道,“哥哥,你这每夜每晚的,是去哪儿了”
本就是做贼心虚的萧炎,被沈清帆的话吓了一跳,把沈清帆都给吓着了,于是沈清帆翻身下床,掌灯面向萧炎。
“嘿嘿嘿,弟弟啊,你还没睡啊”萧炎挠挠脑袋,笑的傻里傻气的看了眼沈清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