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见沈清帆笑话自己,气鼓鼓的抬手,将手上的桃泥抹在沈清帆嘴边,也哈哈大笑起来,二人就在这花瓣纷飞的桃林内追逐打闹,待二人累了才肩并肩倚着桃树看花落纷飞。
“阿瑶可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大约,是认祖归宗吧,不过,他不认我亦不认我娘亲。”
“认祖归宗”沈清帆疑惑地问道。
“清帆哥,我想和你说个故事,”孟瑶摩擦着沈清帆散在自己肩上的银发,语气中带着几分黯然,“清帆哥,你不用说话,陪着我听我说就好。”
沈清帆点点头,便听孟瑶轻声说着
“曾有一个妓楼,名叫思诗轩,因着其出了两个大红的姑娘,一个叫思思,另一个叫孟诗,合在一起便做“思诗轩”,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吟诗作对、咏云赋月的风雅之地,实则却乃勾栏之所。
孟诗出身其中,是名动一时的花魁,因其有几分才艺,故称“烟花才女”。
不过这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虽是卖艺不卖身,却抵不过男人的花言巧语,与那金氏宗主金光善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可那金光善从未将她放在心里,甚至未曾放在眼里。
那次露水情缘后,孟诗便发现自己怀上那人的骨肉,整个人活在金光善编织的美梦里,死活要留住这个孩子,本就因着自己的摇钱树被开了苞而气愤的妈妈,见孟诗冥顽不灵,气的更是想强迫她去接客,不过,最后孟诗用她多年攒下的积蓄还是保住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本就郁结于心的孟诗生下孩子后更是病痛缠身,多年攒下的积蓄也所剩无几,襁褓中的孩子还是思思照顾着。
又是几年,小孩八岁了,他从小就很懂事,生于烟花之地,长于勾栏之所,小小年纪便懂得察言观色,再加上长得粉雕玉琢会讨好人,倒是让母子二人过的好了些。
直至孟诗身体败坏,药石无医,孟诗才告诉小孩,他的亲生父亲是金光善,并将那称之为定情信物的一颗珍珠给小孩,弥留之际嘱咐他去金麟台认祖归宗。可她至死都不知道金光善的为人,风流一辈子,私生子女无数,却是个惧内的。
母亲死后,小孩拿着那颗珍珠去金麟台认亲,恰逢金光善嫡子金子轩的生辰,金光善一脚将小孩踢下金麟台,捏碎了那颗珍珠,孟诗唯一留下的物品。
滚下金麟台的小孩抱着自己摔出伤的身子,抬着头看着上方其乐融融的一家,只觉得自己和母亲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说到这,沈清帆搂住蜷成一团的孟瑶,不言不语,默默地陪着他。
“清帆哥,我有时候在想,若你早点出现,是不是,是不是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阿娘不会离开我,我也不用去金麟台看着别人享着天伦之乐,自己绝望的滚下金麟台,连阿娘唯一的遗物都保不住,”孟瑶眼中蓄着泪,汹涌的夺眶而出。
沈清帆将孟瑶的头置于自己胸前,摸着他的头,温声安慰着“阿瑶,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我陪着你,阿瑶乖啊”感受到胸前的衣衫被孟瑶的泪水浸透,又轻轻拍了拍孟瑶的背。
“清帆哥,你说的,不能离开我”孟瑶抬起头,执拗的看着沈清帆认真的道,待沈清帆点头才又低下头靠在其身上,低头的一瞬眼中是浓密的暗沉,暗想着“清帆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嘴角诡异的翘起。
“阿娘希望我认祖归宗,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进金氏,哪怕不择手段,还有那日辱我、欺我之人,定当十倍奉还,”说着猛抬头看着沈清帆,“清帆哥可会觉得孟瑶太过残忍,太过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