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冬日, 短缺的粮食, 伤残的士兵,守将跨过又一具尸体,在城楼上俯视那带头的老将, 老将很灵敏的向上看过来。
锐利无比的鹰眼穿过士兵刺过来,副将下意识的想护住守将, 守将抬手制止了,迎着那道目光, 守将毫不畏惧的兀自问副将“援军什么时候到”
副将面色难看,沉声说“刚来的急报说援军五日之后才能到。”
“五日这城我最多能守到明日。”守将捏紧手里的刀柄。
副将也没办法,只好将急报里的缘由重复一遍“将军南边下大雪,军队过不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
副将低头不敢出声,“京城还有什么消息吗”
这里说的消息自然不是京城里属官传来的消息,而是他们私底下的探子。
副将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宫里人有消息说皇帝已经卧病多日, 可能”
守将眉头一跳, 京城里停朝多日是实事,要是皇帝是真的不行了, 那他们这些人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城下的军队突然骚乱起来, 副将紧张的大喊“不好, 将军他们。”
话没说完,被守将一肘子顶回去,“我看得见。”
天骤暗的时候, 城外的军队大摇大摆的进城了,附增一大一小两位将军。
“薛将军一别多年啊。”城里的士兵死的一堆接一堆,守将跨过尸体走上前和那带兵之人寒暄。矮个子副将狗腿的跟着上面。
薛将军脸色不明,口气说不上好“这些是你杀的”
守将大约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一层,到嘴边的话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遮掩般笑了两声,尴尬的是没人接话。
高马上的人没给他再说话机会,红缨穿过那人胸口,鲜血从锋利的枪口滴下。
守将的身体晃了晃,将落的血滴跟着晃了晃,落在他脚边一具仰面的尸体上。
“能杀自己手下带的兵,本将还以为你的血是黑的呢。”高马上的人将手里的丢下,没了支撑的身体直接跪倒下。
身后的副将颤抖着跪下,高马上的将军眼里带着鄙夷,“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样处理了。”
像为了迎接凯旋的将军一般,空中飘飘扬扬落起雪,这场雪一下就是半月,官路被封,粮草断绝的城池被迫开了城门。
“今日是怎么回事,这雪怎么都像是不会停的样子。”沈家大嫂将账房里的矮窗关上,转身又点了一盏油灯。
沈尤钦笑她“你但凡开个窗就不用点这么多的灯。”
“留两个矮窗透风就行了,这天实在太冷了。”把账房里的物什又检查一遍,“你看会本子就回屋里去,这大雪下得也做不了生意,城里多了不少难民,我看明天就让小厮出去施粥吧。”
“嗯,让修宴跟着去。”
大嫂嗔他一眼,“弟妹现在还病着,他能放心出去。”
“那就让二福跟着去。”
大嫂气结,忍不住口头教育他一番“能让管家小儿子去的事,你还非得提修宴,你说你是不是成心不想你弟弟好过。”
沈尤钦低头看本子,嘴里特正经的说“我只是想锻炼他。”
不想和鬼话连篇的沈大哥呆在一个屋子里,大嫂撇嘴出去找自己的好弟妹。
刚进东院就问到一股药味,快走两步,掀开厚重的帷布,屋里的药味更甚。
“哎呦,你这味也太浓了,我在院子里都闻到了。”浓郁的中药味直冲人天灵盖。
软塌上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