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还是得回老家,大不了让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接替她的岗位。
沈母越想心里越美,她四个儿子,有两个儿子在省城当工人,搁在下乡,她家算独一份了。
老太太嘴角上扬的幅度和沈昶青同步扩大,连眼睛眯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欸,家宅不宁喽,儿子们埋怨老娘偏心偏到咯吱窝,兄弟们之间反目成仇,下一代之间更是云泥之别。”
沈昶青有感而发,详细描述十年以后,留在老家的两个哥哥皮肤粗糙黝黑,脸上全是褶子,心里怨恨父母兄弟,但见到省城的兄弟,姿态放得特别低,恨不得跪着巴结省城兄弟,下一代之间的差距更加明显,乡下孩子早早结婚,重复父辈人生轨迹,省城孩子站在父辈的肩膀上,过着超越父辈的生活。
他替老太太揪心,俊俏的脸皱巴在一起,嘴里叨念着想方设法帮家中两个哥哥求两个岗位。
沈母想也没想“呸”了一声,求两个岗位说的那么心虚没有底气干嘛,当老娘不知道你除了能力过硬,干啥啥不行,只会躲在娘们后面怂恿娘们替你出头,就你这副熊样子,老娘能指望你吗你确定不把老娘坑的母子离心死不瞑目
“妈不要了。”
老太太唬着脸说,说完,脸颊上松垮垮的肉无规律抽搐。
沈昶青一脸心疼、纠结望着老太太,老太太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呼吸变得急促,莫名其妙剜他几眼,他一脸无辜,边瞅老太太,边慢吞吞掏出票据,告诉老太太顾厂长给的票据
“那啥,妈,你留在省城工作,跟着卓娴慢慢熟悉黑市,给三个哥哥牵线,三个哥哥在老家悄悄收集肉、粮食,就用巴结省城老娘、弟弟当借口,把货物运到省城。”
他拖着凳子,紧挨老太太身边坐下,也不管老太太愿不愿意,他一股脑跟老太太说,偷运货物要讲究技巧,比如现在七月份,河里有好多小龙虾、土螃蟹,哥哥们一口气抓八九十斤,逢人就告诉您马上退休了,还没确定让哪个儿子顶上岗位,他们要到省城看望您,老家那群人以为哥哥们盯上岗位,争先恐后巴结你他们背着收来的肉、粮食,抓的小龙虾,抹黑赶到县里,即使碰巧遇到人,也能圆过去。
“还有,妈,您记得偶尔拿肉、粮食跟人换七八成新的衣服,家里人穿这身衣服不打眼,而且也方便找借口跟人解释怎么有新衣服穿给领导送一些土特产,领导给一些肉票,你每月领一些肉票,老家人可以光明正大改善伙食我知道这一行危险,放心,我给您突击培训,然后由您给哥哥嫂子培训我懂,您怕爸不答应,只要您听我的,保准您和我爸之间的感情更甚新婚干这行只是暂时的,只要攒到足够的钱,花钱买几个岗位,以后您儿子、孙子孙女们都吃国家饭。”
说实话,最后一句话狗儿子讲到她心坎上了。
但是,搞投机倒把,一旦被抓住,搞不好被拉出去木仓毙。
让她放弃岗位,她肉疼,让她投机倒把,她害怕。
原主记忆里,原主当上厂长,曾经给侄子侄女们安排岗位,接哥哥们到城里住,刚开始他们非常兴奋,慢慢地,他们变得沉默寡言,畏手畏脚,不到一个月,哥哥们带侄子侄女们回老家,也没跟原主告别,让原主二婚妻子吴娇转告原主,他们不习惯城市生活,还是老家自在。
沈昶青推测他们没有底气,没有在城市立足的阅历,才会和城市格格不入。
现在开始培养他们的阅历、底气,大概他们能够在城市站稳脚跟,前提是他们选择拼一把,如果他们安于现状,那他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改变。
留下老太太在客厅纠结,沈昶青和叶卓娴回到卧室,屁股刚碰到床,就看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