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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否能像宋缺那样,平生无悔呢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忽然间,净念禅院的大门出现在女孩的眼前,门上那两行古旧苍老、饱经风雨的字在她心中显现,一笔一画,字字如刀刻在她心头。
女孩缓缓站起,那一直闭目玄想的和尚似是有所感应,不早也不迟,恰恰与女孩同时站起。
似悲,似喜,似歌,似哭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从何处来”
“高昌。”
“要往何处去”
“长安。”
“你为何而来”
“我应该来。”是的,是应,是该,不是想。
“你是谁
“不知道。”
“我是谁”
“不知道。”
和尚静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数声,纵声道“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而今迷梦已醒,前缘断却,小施主保重,贫僧告辞。”
女孩无语凝噎,纵有百般滋味、千般言语上心头,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就连目光也只能如潭水般凝定。她已犯过一次大错,一错焉能再错
想不起,忘不掉,拿不起,放不下,还不了,说不出。
不如,就此罢了,不如,随他去吧。
女孩站在原地,那和尚掸掸身上的风尘,兀自一笑,随手折下一枝杨柳,递与女孩。
空空荡荡的天津桥上,只见一白衣出尘的和尚缓步向前,且歌且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无喜无悲,无醒无梦,无胜无败,无嗔无痴,无觉无不觉。
然后,他便飘然离去,一路西行,不辞辛苦,漫游西域,访问天竺,数十年间,日夜不坠,终得证大道。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一个字,终其一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