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小城镇里,人们都聚集在一家破旧的说书馆里面。此时,正有一个说书的老人,正在聚精会神地说着故事。
“想当年,那女中三仙与谢六郎那在天下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女的是书画乐三绝、举世无双的绝代美人,男的是放诞不羁、耿介多情的谢家宝树。一时名士美人相逢,个中佳话可想而知。诸位,有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人不羡,谁人不慕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要拆散有情人,一对神仙眷侣生生被这国仇家恨、朝代倾灭给耽误了。今天,老汉我给大家说的这段故事中的人物,也像那女画仙与谢六郎一样,令人唏嘘不已。”
“有道是鸳鸯佳偶天成双,冥冥自有红线牵。可怜一旦烟尘起,一在天涯一在西。在座各位都晓得,自前朝以来,佛教传入我中土大地,遍地开花,备受推崇。许多寺院香火鼎盛信徒众多,就有那些家境贫寒的小户人家,把孩子送到寺庙去。一来可以逃脱赋税兵役,二来可以挣得一餐饱饭。不说别的,老汉我家中就有两个子侄入了空门。我们今天要说的故事主人公,也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世。听到这里,诸位看官肯定要说,这空门的和尚何其多,又有甚说头您先别忙,且听我慢慢道来。佛门弟子千千万,但能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又有几人能参破情这一个字。我们今天要说的,就是一个动了凡心的佛门高僧”
时当酷暑,天气炎热难当,说书馆里面也如蒸笼一般热浪翻滚。奇怪的是,如此酷热的天气,在说书馆的一个角落里,却坐着一个浑身蒙头盖脸的人。更奇怪的是,说书馆里有那么多人,却好似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的存在,故而才对这在酷暑天气还穿得这么严实的人视而不见。
说书老汉绘声绘色、唱作俱佳,引得众人如痴如醉。蒙面人也被他吸引,不觉放下手中的茶杯,仔细听着。
说书老汉越讲越起劲,越讲越入迷,讲到兴头处不由得手舞足蹈。只见他伸手一拍桌面,大叫一声“呔,你待如何原来是有人潜入内院,把那引动全城议论的女子带走了。故事到了这里,各位不禁要问了,那女子后来如何那空幻后来又如何不瞒各位,老汉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此事甚是隐秘,知晓的并无几人。老汉苦思冥想,根据种种蛛丝马迹,也只猜出些许痕迹。想来那女子定是被他们用某种方法劝动了,看破了这一段如镜花水月般的情,这才离开了空幻。只可惜那空幻虽是得道高僧,却看不破情之一字。听闻他整遍寻天下,找寻那女子。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他又何处去找寻而那女子就犹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可叹一对有情人就此相忘于江湖,实在恨煞旁人。”
听到这处馆内诸人反应各异,有为此嗟叹的,有无动于衷的,有对空幻口诛笔伐的,有对那女子冷嘲热讽的,有对此等情感心生向往的。
众生诸相,各不相同。
这时,一直都是坐在角落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眨眼间,便已出现在门外。
烈日炎炎,这人似是完全没有受到阳光的炙烤,缓步走在荒城漫道上。步子有一种奇特的节奏,似缓实快,似快实缓,时缓时快,时快时缓。那漫天的尘土似是也受了他步调的影响,无法落到他的衣服上。
片刻的功夫,那人已经消没在黄沙漫道中,再也不见身影。
越往沙漠深处走,景象越显荒凉,城镇的影子逐渐消默,映入眼帘的只有漫天的黄沙和蔚蓝的天空。
很快,照亮万物的太阳落了下去,新月开始展露它的光芒。夜晚的沙漠并不像白天那样,太阳带来的温度很快就流失了。
蒙面人摘下了蒙面巾,露出他不同寻常的面容,苍白冷峭,英俊深邃,目光旁若无人,似是不将任何事物放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