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只是你的错觉。”
到了荆门,宋家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乘船沿长江一路逆流而上,很快便回到了宋家山城。回到宋家山城后,二人自然不必再朝夕相对,都要回到各自原有的轨迹上。
一回到宋家山城,宋缺就开始处理积压了许多时日的事务。排队等待他接见的人挤满了大厅,源源不断的军情急报,从天南海北雪花片般地飞过来。海南、江南、中原、北方、塞外,变化多端的各方新形势铺陈在宋缺的桌子上。
宋缺将自己的思绪投入到这些信息中,凝神静心思索着天下的走势。寇仲这小子的确不负他所望,从南到北角搅风搅雨,弄得天下形势为之大变。李密早已经是日落西山的穷寇,杜伏威、萧铣之辈也难成气候,王世充更是短视自大,窦建德、刘武周各有胜败,而李阀仍旧声势日盛如日中天,少帅军在各方势力的环伺中艰难求存,一天天羽翼渐丰。
天下形势如此,正是他宋家的大好机会。只要寇仲那小子能撑着大局,等到自己和他会合,那天下将不再会是李阀的天下,而是寇仲的天下。
花了很长时间处理阀内事务,宋缺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到了磨刀堂。磨刀堂内的墙壁上仍然挂满形状各异的宝刀,唯独缺了那一把蓝光莹莹的水仙宝刀。自那日在山洞中将水仙宝刀留给女孩自保,宋缺就再没有将那把刀要回来,中间女孩曾经还过他好几次,都被宋缺拒绝了,让她拿着防身。
宋缺取下他名震天下的天刀,耳中又响起了那日女孩所说的话。
“所以我说你的刀是有情之刀,能够把死的刀变成活的刀,怎么会是无情之刀呢”
有情之刀,他还不知原来他宋缺的刀也有情。
宋缺的心情颇为复杂,重逾百斤的天刀如飞鸟游鱼般的活动起来。满室寂静无声,只有刀光与日影不断交错纵横,带起满室波澜。
“我觉得一个人的刀法也像人的眼睛一样,是一个人的心声,看懂了你的招式,也就能了解你这个人了。”
“你的刀不是杀人的刀,是追求生命、追求答案、追求至理的刀。”
刀有情,便代表人有情,刀是有情之刀,人自然也是有情之人。
天刀是天下无双之刀,自然也有天下无双之情。
天刀既有情,宋缺自然也有情。
星河灿烂,明月当空,整个宋家山城都沐浴在溶溶的月色中。
女孩独坐空荡荡的庭院中,望着庭院中随风飘动的树叶。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有风树自然也就静了下来,人若想静又该如何呢
女孩抬头望月,月光是那样温柔沉静,即便久久凝视仍然不会有任何负担。太阳就不一样了,要是想要直视耀眼的太阳,就会被刺痛双眼。同样是照亮万物的源头,太阳与月亮的界限也许就在此处。所以,无论月亮之上有没有传说中永远寂寞广寒仙子,它都那样令人神往。
女孩定定地看着夜空中的月轮,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月亮温柔如许、清寒如许、疏离如许。在月光的呵护下,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用笛子倾诉着自己的心声。
女孩拿出怀中的笛子放到嘴边,久违的笛音又从短笛中飘出,一如女孩脑海中的画面一般。
月光盈盈洒落,笛声清远幽缈,中庭寂无人声,女孩和月亮似乎借着笛声和月光悄无声息地连接起来,有了密不可查却又牢不可破的关联。倾城的月光渐渐汇集起来,像是有意识一般集中到女孩的身上,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光晕,将女孩笼罩其中,从银白渐渐变为澄澈剔透的银蓝色,然后又从银蓝色变成莹白无瑕的光练。
一时间院中光华熠熠,满庭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