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太宰治一直沉默地观望着倒退的风景,秋月有些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要说太宰治对今天的事没有想法,显然不太可能,可他能一直保持沉默,要么是已经没有疑问得出了结果,要么是根本不在意有这种可能吗
“太宰,关于,嗯,各种事情,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开口之后,秋月就有些后悔。他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种会因为莫名的“心虚”和“内疚”主动暴露自己的冲动的人了
“我曾经去查阅过有关的神秘学资料,你说的那些所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就在秋月以为太宰治根本不会回应的时候,后者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抱着膝盖把玩起了手腕上的绷带,看来他丝毫不在意可能会弄脏特务科的公车,“当时想着如果对港黑或者横滨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会帮森先生解决掉你。”
“以前我对织田作说过一次,现在再重复一遍也无所谓了。我之所以会同意加入港口黑手党,是因为我希望那里有些什么。暴力亦或死亡,本能亦或欲望,只要近距离接触这些暴露在外的感情,也许就会明白人类的本质,从而找到些活下去的意义。怎么样,很像个哲学家或者文学家吧。”太宰笑笑,却不是自嘲,秋月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和从前深不见底的黑暗有所区别的东西。太宰治他是在真心实意地微笑着。是因为回忆起了织田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啊,会认识森先生,是因为他把自杀失败的我救了下来。那会儿他还是个黑诊所卖情报的医生,兼任着先代首领的私人看护,而我就顺其自然地成了跟在他身后的小鬼,我们两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少有的带了些怀念意味,衬得太宰治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我14岁的时候,啊,也就是四年前,先代首领病逝,传位给森先生只有我是见证人。”
秋月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刚好前方是道路交汇处,他降低了车速,慢慢放松下来,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作为在港黑干到干部位置的人,他很清楚“见证人”的地位。任何一次首领交替,都必须有见证者,而只要存在“见证人”,就意味着无论新任首领到底做了什么,他对外的继位说辞即被承认为真实哪怕见证人是他的嫡系也没关系因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成为“见证人”意味着自动失去了对首领位置争夺的资格,也完成了站队;若是新任首领真的能够坐稳位置还好,否则两个人无论谁先被害,另一个也不会有好下场。
“很惊讶吗”太宰治的观察一如既往的敏锐,“我并不是出于自愿,只是碰巧在场。”
碰巧在场鬼才会相信森鸥外没有万全准备。哪怕只是以太宰治的异能力,森鸥外也会想办法把他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船上。最好的选择不就是成为“见证人”吗一个14岁的、并不隶属于港黑又与森鸥外有密切联系的、本就经常尝试自杀的孩子。早就投诚森鸥外的人不会质疑,想要夺位的高层只要让“见证人”不存在就可以继续对首领位置的争夺。太宰治那个时候除了加入,还有什么方法能保护被推为众矢之的的自己呢而森鸥外即使达成目的后把太宰治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别人也只是以为他终于自杀成功了罢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加入港口黑手党。”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又扔下一颗炸弹,“我不觉得改变生活方式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异能力者对我无效,暗杀的策略都太下三滥,与绝大多数先代高层的交锋都是无趣的。但是有一天情况突然就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有一双手从外界把什么东西投入了这个世界的笼子里,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