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在宴席开始之后才来的, 到场后只偶尔与蓬莱相君说话, 并不理会其他人。相君对他的态度颇为客气,但又并非对上司的恭谨,明显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黎青崖心里一个咯噔,背后冷汗直冒这家伙要不是宴笙箫他把自己名字倒着写。
似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青年抬头看向这边,黎青崖迅速移开眼。
他不慌, 他一点都不慌,他顶着云去闲的脸慌什么慌
席上频频有人向杜行舟敬酒, 杜行舟并不擅长饮酒, 喝了几杯便有些上头。
黎青崖为其拦住剩下的酒。
待众人散去, 杜行舟握住他的手“我不胜酒力,师弟陪我去吹吹凉风好吗”
黎青崖闻言起身,扶着他朝宴会厅外走。
月色溶溶,庭院寂寂。
君子言行端方, 酒品也是一等一。醉酒后的杜行舟很安静, 比起闹腾的谢君酌, 犯中二的云去闲, 不知好了多少倍。
黎青崖将杜行舟带到凉亭坐下,想找解酒药。他发现的吃完了,便去翻杜行舟的袖里乾坤。
杜行舟安静地坐着, 打开禁制, 任由他翻找。
就在他专心搜寻的时候, 杜行舟忽然伸手搭上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青崖。”杜行舟唤着他的名。
“什么”
杜行舟语气复杂地感叹“太灼目了。”
似怕黎青崖没听清,他连起来又说了一遍“青崖太灼目了。”
灼目到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好,藏也藏不住。
黎青崖不知道,当弱者遭受迫害而所有人都袖手旁观时,逆流站出来的他在杜行舟眼中有多耀眼。黎青崖做的是他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
这句夸奖黎青崖听着只觉惭愧。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担得起“灼目”这个评价,何况还是相貌、品性、天资、能力无一不出众,无一不完美的杜行舟这样说。
“大师兄愧煞我也,明明你才是会发光的皎皎明月。”
杜行舟回道“月亮不发光。”
被噎住的黎青崖
他哄道“月亮不会发光大师兄会,大师兄是最好的。”
杜行舟目光微沉,轻喃“我不好。不要将我想得那么好,我从来都没那么好。”
黎青崖不解他为何说出这种话。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因为杜行舟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整个太一仙宗都压在他身上,是个人都会觉得辛苦,而他非但撑了起来,还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他做的越好,别人对他的期待就越高,他自己也越累。
他叹了一口气,安慰“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好也是,不好也是。不完美也没关系,有错漏也没关系。不能只是我们倚靠大师兄,大师兄也可以依靠我们的。”
杜行舟没有回应,只是将他更紧密地锁进自己怀里,将自己的头与他的贴在一起。
黎青崖与杜行舟亲密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湿润细碎的浅吻落在鬓边。这可不是师兄弟间会做的事。
他猛地僵住,脑子呆滞。
杜行舟眼神微暗青崖身上的味道,变了。
他的呼吸愈发灼热,贴着黎青崖的耳廓低喃“青崖,师兄的身体好像出了些问题。”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但也撩人得厉害。
黎青崖抬起头去看他的情况,只见本来清风朗月的杜行舟呼吸粗重,面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