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也准备了好多话,可一见到楚晚宁这种万念俱灰的模样,他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解释吗宽慰吗
都无法宣之于口了。
“墨微雨,”楚晚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甩开他道,“你居然还敢来。”
“师尊”墨燃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我们的观照结界,两个人受到的反噬是一样的,当时我也身受重创,倘若我再多耗一寸灵力,今日我便会与师昧一起躺在这霜天殿了。且那时师昧脱力,观照结界破损,若非薛蒙及时助力,只怕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当时情况百般为难,哪怕有万分之一的能力可以去救护师昧,我又何尝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眼前呢”
“百般为难,呵,好一个百般为难。”楚晚宁冷笑一声,重复了他这句话,而后轻轻围绕着他踱了几步道,“我看你是早就想他死了吧。墨微雨,你平日里多与师昧不睦,你真当我是瞎子,看不出你对他不满吗”
“师尊”墨燃委屈到极处,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抬眸看着楚晚宁道,“师昧是您的徒弟,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徒弟了吗为什么您眼中只有师昧我呢我与他受了一样的伤,只不过我比他强一点,侥幸没搭进一条命去。彩蝶镇天裂这样的大事,您何至于说我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
见楚晚宁不再理他,墨燃便继续道“师尊无论如何,师昧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师尊请节哀,更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你胡说”这话似是彻底惹怒了楚晚宁,楚晚宁摔了手里最后一坛梨花白,眸中含泪,眼尾湿红,他将墨燃从地上拽起,狠厉又决断地道,“人死是可以复生的,是可以的天底下这么多术法,总有重生之术一定有的”
墨燃大惊失色,楚晚宁却又疯疯癫癫地甩开他,喃喃道“我去死生之巅的藏书阁找古籍我一定要寻个法子救他我”
“师尊”墨燃拉住楚晚宁,竟也顾不得礼法,就那么死死地把楚晚宁紧紧抱在怀里道,“师尊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现在这个样子,师昧若是泉下有知,难道会心安吗你还有薛蒙,你还有我啊”
“不一样的”楚晚宁推开他,也顾不得失态,崩溃道,“不一样的你们和师昧不一样的”
墨燃心里一沉。
什么不一样
你说的不一样,是指什么
我和薛蒙,与师昧比起来,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我们不都是你的徒弟吗
难道你
墨燃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得楚晚宁沉冷地对他道“墨微雨,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你呢”看着他这样时而崩溃失仪,时而万念俱灰,墨燃心口是说不出的剧痛,“师尊,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守着他醉生梦死吗”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楚晚宁挪着步子,慢慢离开层冰积雪的霜天殿,“趁我现在不打算将师昧之死记在你头上,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是时时都能这么理智的。”
看着楚晚宁往南峰的方向去了,墨燃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紧了他。
可刚到红莲水榭门口,楚晚宁就抬手劈落了一层结界,将墨燃隔绝在外,并道“你去告诉尊主,我要闭关。出关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红莲水榭半步。这结界不长眼,若是误伤了谁,我可不会管。”
“那师尊打算闭关多久”墨燃抬手拍在那金色的结界上,看着华光流转下朵朵昳丽的海棠花。
曾经为他遮风挡雨的结界,如今竟成了师徒之间跨不过的银河。
“与你无关,”楚晚宁并未回头,就那么驻足静立在结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