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气竟在距离他近在咫尺半空分流散开,没有触及两人分毫。
祁寒眼底薄光一闪。
那位身着黑衣少年居然是魔族后裔,以自身带了魔气血液为引,竭力阻挡着他进攻。
不过两人修为相距甚远,他注定坚持不了多久。
祁寒对局势了然于胸,被裴寂护在身后宁宁同样心知肚明。
金丹元婴之间虽然只隔了一层修为,实力却是天差地别。裴寂能暂时挡住侵袭而来魔气,便已经拼尽了全身力气,等灵力被一点点磨损殆尽,他们还是难逃一死。
跟前少年人背影瘦削挺拔,在月色下映出一层单薄影子,将她浑然笼罩其中。
宁宁看不见裴寂表情,只能望见他后背已经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毫无征兆地,耳边传来裴寂声音。
他向来要强,无论何时都不会将痛苦表露在外,因而此时也竭力压抑着话语间颤抖,以极其微弱却坚定语气告诉她“跑。”
宁宁心口重重一跳。
裴寂想必已无法继续支撑,届时魔气涌来,置身于此地他们都将身受重伤。他无路可退,只能让她尽快逃离。
可如果她走了,以他所剩无几灵力,定然会在魔潮之中殒命。
魔气没有任何消退趋势,裴寂手中长剑却已出现了一道细长裂痕,如同蛛网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在剑身即将碎裂瞬间,于周身混沌黑雾里,他闻到一股熟悉栀子花香。
裴寂原以为宁宁已经逃开了。
可她竟仍然留在他身后,在千钧一发须臾,裴寂听见她声音“我怎会丢下你离开可别小看你师姐啊。”
随即便是剑光一闪。
宁宁上前一步拔剑出鞘,用星痕剑笔直刺向扑面而来魔气浪潮。她虽不像裴寂那样身怀魔气,体内剑意却在此刻轰然爆发,与魔潮形成短暂对抗之势,为裴寂挡下致命一击。
剑气与魔气势同水火、两不相容,在彼此碰撞瞬间两相反噬,轰地一声四散爆开。
宁宁与裴寂皆被冲撞得后退几步,纷纷咳出鲜血,祁寒亦是面色一僵,将魔气收回。
“很不甘心,对吧”
祁寒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眼底满是悠哉笑意“不要难过,狐族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们,以他们那副不人不鬼样子,大概不出十天就能全部归西。”
他说着顿了顿,嘴角弧度加深“只可惜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阵眼究竟被我安排在哪里这也是人之常情,那种地方,没有人能猜到。”
没有人能猜到地方。
宁宁已经没剩下太多力气,浑身上下骨头像错位一样难受,仿佛随时都会化为齑粉一并裂开。
她似乎从没受过这么重伤,强忍着眼眶里淌下生理性泪水冲动,努力保持冷静继续思考。
究竟哪里才是绝对不可能被想到地方
水镜子还是说
啊。
一个天马行空想法如同火苗,在心底被悄无声息地点燃。宁宁握紧手中剑柄,深深吸了口气。
魔族对秘境并不熟悉,祁寒贵为魔君,就更不会满地图地寻珍探秘。
更何况当时形势危机,耽误须臾都是死路一条,根本不可能留给他太多时间,特意寻找一个隐蔽地方作为阵眼。
也就是说,那个地方与“水”或“镜”相关,虽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却并不会让人联想到阵法。
岂止是不会让人联想到阵法。
宁宁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种地方,通常连想都不敢想吧。
当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