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些错综复杂、天马行空一切可能性之下,真实理由居然如此简单纯粹,与阴谋诡计丝毫不沾边。就像在满是污泥与血迹深潭中,悄悄绽开一朵纯白色小花,突兀得不可思议。
这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最最单纯私心,乔颜却自始至终都不知晓。
“多说无益。”
方才说话女人又咳嗽几下“还是尽快动手,去追回乔颜与那名剑修吧。若是他们将消息散播出去,届时所有参与试炼弟子都知晓了真相那就大事不妙了。”
她话音刚落,跟前便是刀光一现。琴娘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无法做出丝毫反抗,正要垂眸等死,却猝不及防瞥见一道凛冽剑光。
只见两把长剑斩断夜色而来,剑气纵横四野,挑起道道如刀如刃冷风,势如破竹地直攻在场众人命门
魔修们虽然调养多年,身体却仍是极为虚弱,加之琴娘以命相搏,耗去了他们大半灵力,此时全然无法招架,被剑气逼得纷纷后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宁宁手持星痕剑上前几步,神色冷然地与琴娘对视一眼。
之前隔着遥遥夜色,她看得并不清晰。如今离得近一些,才发觉琴娘周身尽是血痕与刀伤,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血红色泽,衬得脸色苍白如纸,已没了太多生人之气。
“你”
她只不过刚出口一个字,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接话。倒是琴娘咳出一口鲜血,轻声道“宁宁姑娘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罢。”
裴寂上前一步,代她出声“许曳和乔颜呢”
“许小道长勘破真相,带着小颜逃离了此地。”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用极其轻微声线继续说“我命不久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可否愿意接受。”
被剑气重伤魔族青年似是猜出她意图,目眦欲裂地咆哮出声“你疯了”
琴娘却并不理会他“当年大战之后,魔族伤亡惨重。我诸多同族葬身于此,然而秘境之内魔气无法外泄,便盘旋于原地,将灵狐幸存族人堕化为半魔,并不断蚕食灵气与性命,想来他们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她说着陡然皱紧眉头,似是难以忍受般攥了双拳“要想破除水镜阵法,必须找到唯一那处阵眼,并将其破坏。只是阵眼极其隐蔽,除了魔君祁寒,任何人都无从知晓若要救下水镜另一头灵狐,必须在秘境关闭之前找到它。”
宁宁顿了顿,迟疑着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容颜出尘女人微阖眼睫,半晌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自嘲浅笑。
“谁知道呢。”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何必在此刻立牌坊我们若是死了,乔颜总会知道一切”
青年厉声冷笑,满眼尽是蛛网般密集血丝“她会知道你是屠尽她全族仇人之一,知道你冒充她娘亲身份虚情假意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只会恨你,永远不会心存感激”
他越说越貌若癫狂,笑声夹杂着沙哑不堪声线,叫人听罢浑身发凉“乔颜永远不会知道你究竟是谁,你名字、你长相、甚至你是为了保护她而死在她眼里,你永远只是她娘亲替代品,一个十恶不赦魔”
他说得愤慨,琴娘却只是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语气平淡得听不出起伏“是啊。”
她是魔,打从一开始就是,犯下罪孽永远无法被洗清。
曾经一切真是很远很远了,模糊得像是另一个人梦境。
她自幼贫寒孤苦,为求生堕入魔族,之后恶事做尽,似乎早就成了种习惯。
后来秘境之战大败,不得不与其他魔修一同藏匿于水镜之中,由于需要乔颜采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