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专门放在一个相册里,他对着系统自动弹出的命名编辑框怔了很久,翻遍中华词典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形容钟意的词。她天真又心机,娇气却不骄纵,人生信条是浪漫和自由,可当身陷囹圄时,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静周全。
最后他把相册命名为小意。
小意,一个灵光乍现脱口而出的昵称,把牧鸿舟的一生都困在这里。
他们不是第一次拍合照,却是第一次双方都这样认真。从前总是钟意胁迫,如今急切紧张的反而成了牧鸿舟。
他把三脚架支好,调好镜头参数,视野内外落落大方,他们身后恰好对着钟意卧室的窗户。
拍了三套合照,钟意换了三套衣服。一套是她以前最喜欢穿的款式,红色束腰吊带连衣裙,肤白胜雪曲线妖娆,美得艳丽张扬;一套是她在英国时惯常的风格,白底红棕格纹衬裙,对着镜头微微颔首笑着,温婉绰约,像油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牧鸿舟跟着她一起,她换一套衣服他就也找一套风格类似的,最后钟意穿着她高中的校服出来,牧鸿舟愣住,看直了眼的同时竟不知道他应该穿什么。
钟意从她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球衣扔给他,“你穿这个。”
牧鸿舟拿起一看觉得眼熟,这是他大三参加校篮球决赛时穿的。那是他在篮球队的最后一年,但他当时全然没有想到那会是钟意来看他的最后一场篮球赛。
后来钟意走了,他从大四开始忙事业,辞去队长职务,连带着也退出了篮球队。很多人对他投以鲜花掌声,但他却没有了可以献花的人。
“想什么呢”钟意催他快点,她的上衣有点小了,尤其是胸那里闷得慌。
牧鸿舟三两下换好衣服出来,闻着面料上专属于钟意的淡淡香味,“这件衣服怎么会在你那里”
“因为我是牛郎呀,对你见色起意,把你衣服偷了,”钟意点了点他的下巴,弯着眼角,“你就是我的啦。”
牛郎被织女摁着亲到快断气。
钟意细细地喘着,把额角冒的汗擦了,亲掉的口红补回去,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很土的剪刀手,还要牧鸿舟和她一样也做剪刀手。
牧鸿舟觉得太土了,有点抗拒,钟意瞪着他,“我上高中的时候剪刀手很流行的好吗你小时候拍照没有比过v”
“没有。”牧鸿舟说。他小时候对拍照的印象就是一张凳子一块背景布,拍完了交钱过两天去取,取完了往表上一贴,就升学了。
“那你还说土,明明你最土。”钟意抓着他的手强行掰出食指和中指,“给我比”
最后拍出来的照片里,钟意的长发扎成高马尾,鹅蛋脸,桃花眼,红润的嘴角翘着,细白胳膊紧紧环着牧鸿舟肌线流畅的手臂。
牧鸿舟坐在雕花木椅上,漂亮的喉结下方是锁骨的凹陷与凸起,起伏平整,他正襟危坐,有一种端正挺拔的性感。
他屈起手肘,拿手背对着镜头,在胸口至锁骨的地方比划出一个修长的“v”,表情有点无奈,但是又很认真,头往钟意那边略微偏过去一点,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高中生少女靠在篮球少年的肩上,笑容明艳,两根细长手指像一把剪刀,白亮亮地在颊边晃着。
她笑得那么开心幸福,十年时光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十七岁的模样,灵泛烂漫,被爱包裹着,她的世界里有理想有花香,没有衰老和烦恼。
她的世界在二十四岁那年遭逢剧变支离破碎,但是三年后,有人把废墟一点一点拼凑回去,重新为她建立起一个理想国。
他们拍了快一天,钟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