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以前发过牧鸿舟的照片在朋友圈,张明当时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如今钟意走了,他巴巴地跑到这里来,两人关系应该不简单。
张明主动上前“你好,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张明上下打量牧鸿舟的同时,他也迅速扫了一眼面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装束近乎强迫症的一丝不苟,公文包黑皮鞋,胸口插着一根黑金钢笔,不像是居住在富人区的居民,而应该是能出入他们家庭的高级助理一类的职业人群。
“你好,”牧鸿舟点头,与他握手,“我想请问一下方知祝先生今天方不方便拜访。”
牧鸿舟觉察对方的手微僵,表情也冷了几分。
张明慢慢收回手“方董事长三天前去世了,我是他的私人律师。”
牧鸿舟一愣,有点懵地“什么”
“你是钟意的前男友,对吗”张明打断他的话。
前男友。
这个词像一把匕首刺中心脏,一口寒气吸入肺里,冷得五脏六腑都在发抖。
张明还在等他的回答。他闭了闭眼,呵出的热气迅速消散在空气里,试图转移话题“请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出国,您能联系到她吗”
其实有个答案已经在心里呼之欲出。
“那么你就是牧鸿舟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明。”张明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说吧,刚好,我正要联系你。”
临近新年的加班狂潮,工作时间的咖啡店生意冷清,服务员很快端上两杯蓝山。牧鸿舟往里加了一块方糖。
牧鸿舟听张明讲述方知祝从病重到死亡的时间过程,喉间发苦,有些意犹未尽地又往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
细长的金属勺一圈一圈搅着,搅出一场沉默的飓风。
方知祝病危,碧海出事,南北两座城市,钟意两边奔波,两边失去。
她的父亲在她面前跳楼,她亲眼看着外公离世。
于是钟意之前的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释。她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患得患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因为她需要他。
钟意惶然无依的时候,他和她吵架冲她吼。
钟意把他拉黑整整一个月,他放低身段去哄的同时心中仍然有气,可是他哪里知道钟意那一个月里活在密不透风的监视里,连出门倒的垃圾都要被拆开检查,毫无尊严可言。
她甚至不敢和他打电话,她不想连累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当时的处境,这大概是她最后一点骄傲了。
牧鸿舟根本无法想象这是钟意所经历的生活,她以前在网上被喷子私信骂了一句都气得要顺着网线过去打人,又是如何平静地在家度过那一个月的呢
钟意解除以后,来给他包饺子,笑容平静,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曾经连鸡蛋都煎不好的厨艺渣渣如今已经能包出几百个有模有样的白元宝。牧鸿舟不知道,也不敢想她那一个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学做菜的。
钟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高傲刁蛮的大小姐了,可牧鸿舟仍旧是以前的模样。
她为他拔足狂奔八百米,而他顽固地站在原地,不肯做出任何改变。
“她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辛苦,出国留学是一个多月以前就做好的打算。”张明抿了一口咖啡。
“出国留学”牧鸿舟眼皮一跳,“那她毕业了会回国吗”
张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在旁边的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
钟意为什么出国的原因再清楚不过,换做是谁都没有理由再回到这片伤心地。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