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一下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就没有一个地方幸免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旅游地干净碧蓝的水,浓重的腥味和粘腻的海水,包括沙子都缠在皮肤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墨予站在花洒下由上而下地冲了整整五分钟,才终于从那点难受里缓过来。
可能是浴室里雾气浓度太高,氧气逐渐变得稀薄的缘故,墨予不知怎么的,忽地想起方才在沙滩上,自己上岸时其他人瞥过来的目光。
他低着头,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湿漉漉的睫毛淌着水,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外头节目还录到一半,待会儿还得有烤鱼环节,墨予没耽误太久,草草把身上黏糊的劲儿冲没后,便擦干净身体换了衣服往外走。
结果一开门,就恰好跟门口的越野打了个照面。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的一棵树下,面朝树干,跟面壁思过似得。
听见动静,他一仰头,垂着目光看过来“洗完了”
墨予“嗯。”
他嗯完,把门合上,又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道“你在这做什么”
越野说“等你。”
墨予顿了下。
越野又突然抬起手,指着树干,补了句“顺便看看白蚁掏树干。”
墨予“”
什么学龄前儿童的无聊乐趣。
因为某学龄前儿童的无聊了去,回去的时候,墨予路过时不由自主地扫了眼那树干,没涂白漆,怪不得一排又一排蚂蚁正在顺着树皮往下爬。
也不知道后面会被怎么啃噬。
重新回沙滩的时候,众人已经支起了烤架,在处理鱼了。
虽然墨予的那一桶鱼都重回大海了,但越野抓的那桶也足够他俩“傲视群雄”,其他人几个小时下来也才钓了四五条。
影后作为拥有最“豪华”装备的那组更少,就一条半。
因为那半条就半个巴掌大,在桶里蹦跶的时候,着实有些寒酸。
墨予刚走过去,就听影后郁闷道“我以为老杨就手气最烂,没想到他是命里带非,钓个鱼,鱼都不要他。”
老杨就是她那导演丈夫。
越野拎着自己那一大桶沉甸甸地鱼走过来“没事儿,我这一堆,我跟墨老师再能吃也吃不完,待会烤了一块儿吃吧。”
影后立马喜笑颜开,道了声谢,就让老杨过来一起处理鱼。
转头见到墨予回来,忙招呼他“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墨予摇了摇头“没事儿。”
影后见他没打算提刚刚的事儿,便也没多问,转而说起鱼的事儿来“刚刚你那一桶真是可惜了,不过那么多,提上来也吃不完。”
边上的越野突然接了句“放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刚放了条鱼,得有五六十级浮屠了,赚了。”
墨予“”
墨予被越野的这个鬼才理论给说愣了,一下没忍住,勾着嘴角乐了下。
再抬眼,就发现越野正在看他。
“心情好点儿了”越野问了句。
墨予愣了愣,一时间觉得心底某种东西在翻滚而上。
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从心口一路蔓延,在喉咙烧了半天,才终于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我输了,你条件是什么。”
越野“嗯”了声,才反应过来墨予说的是捞鱼的事情。
他垂着眼,盯着墨予那垂在皙白颈侧,半湿不干的发梢看了好几下,忽地抬起手,由下往上的轻轻捋了一把。
指腹贴着温热的头皮,带起一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