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过罢年,这春天就算到了,她也能够称心如意。
行走在路上需要的衣裳物件, 她都已经齐备了, 甚至已经装箱完毕,就等着出发。
然而康熙老神在在,一直不曾行动。
若是她问了,便直接说, 已经在准备着, 叫她不要着急。
她焉能不急。
前世的时候,那早上在海南喝椰子汁, 晚上去大连看冰展,那是常有的事。
但是穿越到大清之后, 她别说早晚这般了。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 也就是房山了,再者就是往畅春园溜达一圈。
这不叫出门, 这叫在家门口逛一圈。
然而现在她要去隔壁省了,简直可喜可贺。
“万岁爷, 什么时候出发”她随口问。
问的多了, 也没抱希望,谁知道康熙直接道“下个月就去。”现在太冷了, 倒春寒还会下雪,出行定然不便。
姜照皊眼前一亮,扭头就走了。
康熙正等着她上前来亲香一二, 结果等了个空。
含笑看着她离去, 他也转身离去, 既然要走, 这政务积压,也够呛了。
他得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也省的到时候忙乱不堪。
既然陪她玩,就要好生的玩个尽兴,一边惦记着政务,这样焉能尽兴。
小内阁如今很是成熟,他想了想,叫来太子,问他“你是跟朕一道去木兰围场,还是留在宫中监国。”
太子胤礽觉得这是个送命题,他小心翼翼的觑着自己皇阿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以他本心来说,他是想留下来监国的。
但是这个回答太过敏感了,他如今才多大的年纪,就已经惦记着政务,如此一来,皇阿玛会不会觉得他居心叵测。
在康熙催促的眼神下,太子抿了抿嘴,心念电转间,选了最稳妥的答案“儿臣都听皇父的。”
沉默。
空气中一片寂静。
康熙冷冷的盯了他片刻,沉声道“那你便监国五日,后快马追去木兰围场。”
小小年纪,他问了,想去木兰围场便去,想监国便监国。
他是太子,什么样的回答都可以。
模棱两可就不成。
他也八岁了,是时候锻炼锻炼。
这一次的惩罚,就是叫他长长记性,轻易不要揣摩他的心。
太子垂眸应下,并不发一眼。
“詹士府不是摆设,多交流些。”他道。
他是太子,未来储君,当君子端方。
“是,谨遵皇父旨意。”太子躬身行礼,抿着嘴不说话。
室内一时只有青烟袅袅,在两人之间缓缓散开。
“左传中,襄公三十一年的有威仪也,后头跟的什么”康熙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平平的直视着太子。
这句话一出来,太子脸上的血色尽褪,他躬身行礼,弯着腰作揖,半晌才缓缓道“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一字一句的背出来,每一个字,都是打在脸上的巴掌。
他没忍住,眼泪汪汪。
康熙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怒气上涌。
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谁都可以哭,做太子的他不可以。
他实在有些娇养了,养在深宫,被他护的严严实实。
长此以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