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四公主离了她反而好了,姜妃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显然流言不攻自破。
听着奴婢禀报,什么四公主又胖了、又长高了,她这心里就难受的紧。
一颗心分成了七八瓣,又是盼着四公主好,她这心里也好。又盼着她不好,这样她就不用打脸,确实是姜妃有问题,而不是她蠢。又唾弃自己,明明是亲生的公主,偏心里面这么多想头。
这冬日里天气无常,今儿出了汗,明儿受了凉。
可不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渐渐的病倒了,刚开始还好些,只是身子疲乏,整日身上无力,吃着药勉强也能起身。
后来小日子来了,这身上就愈加不好了,颇有些崩漏之兆,平常的月事带子压根不成,没一会儿就浸透了,又得起来折腾着换,一天换七八身衣裳,累的一身汗,再吹点风,更不能好了。
若是坐在马桶上,那就起不来了,血流就没停过,恨不得马桶都不够使了。
这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哪里经得起这么留。
赶紧请了太医来瞧,也只是吃药针灸,并无多少作用,偶尔止住了,稍微不适就又犯了。
后来也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说是御药房停驻两个妇科千金手,能治的疑难杂症,救得人命来。
她就有些想求,这会儿子要命的事,什么脸面也就不重要了,遣了宫女来求,刚一近乾清宫就被赶走了,妃嫔就当用太医,一个小贵人罢了,已经换了十个八个太医,竟治不得她的病。
如今当自己是什么人,说想来乾清宫请人就能请了,这后宫里头岂不是乱套了。
再者,这两个御医是给姜妃娘娘备的,被她请去了简单,若是姜妃娘娘要用找不到,有丝毫闪失,便再无一人能担得起。
还不等宫女回去,张氏就咽气了。
原就崩漏几日,粒米未进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要不然也不敢拼着来求御医。
她死了,立马就报到皇贵妃那去,原就是自己病死的,处理起来也简单,布了灵堂,以供宾客吊唁。
宫女不甘心,跟张氏相伴十余年,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系着,可她人微言轻,并无人肯听她说话,张氏膝下的四公主又小,没个给她做主的人,索性将四公主和她跟前的奶母叫过来,就说是张贵人有物件要给四公主,这人都死了,宜嫔也就没说什么,让人带走了。
宫女对四公主道“别以为你那姜娘娘、宜额娘是个好的,就是她们要了你额娘命,要不然也不能完全得了您去,您只记着,她二人是您的仇人。”
她说的逻辑清晰,严丝合缝,动机有,作案权势能力也有,说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似得。
奶母心中就是一惊,她是康熙给的,可家里头跟张贵人沾亲带故的,才被叫来伺候四公主,听罢这话,也是若有所思。
四公主听不懂,她不过四岁多,刚能说明白话,试着讲故事就有些结巴,更别提一味的说她额娘没了,要她悲伤,又说对她亲密的姜娘娘和宜额娘是坏人。
她懵懂的看着宫女火焰一般的眼神,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小小声的哭道“我想额娘了。”
不管张贵人如何,到底是她亲额娘,待她如珠似宝,都当她年岁小不记得,实则她全知道,只是平日里不说罢了。
如今全都攒在一起,小心灵登时有些受不住,嗷的一声就哭了。
也就宜嫔担忧的看了一眼,可为母哭泣,也是孝顺,她虽然养着四公主,但是玉碟上没记名,这四公主就还是张贵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