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略有喜色。
“什么时辰了。”容煜揉了揉眉心。
若水道“回陛下,才三更天。您是要回去歇息,还是留在这儿。”
容煜想了想,问他到“那位怎么样了。”
若水俯身道“回陛下,醒了。”
简单的几个字,但容煜能看出来若水心中的涟漪不小。
“带朕去瞧瞧。”
容煜心里也高兴,这小崽子昏了这么些个日子,总算是醒过来了。细算起来,来大燕的这些日子,江逸白躺着比站着要多。
两人进了内殿,江逸白照旧躺在床上。
层层帷幔被撩开,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病若西子胜三分,倘若江逸白是个女娃娃,该能这样比得。
容煜看了他许久,问道“今日怎么不怕朕。”
江逸白带着些水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同往日的审视与忖度,而是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
许久,榻上的人才启了唇。
“你是什么人”
打着颤的话,泪花在眼睛里蕴着,想来是身上还不大舒服。
江逸白看着容煜,蓦地,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容煜愣了一愣,这两滴泪像是从江逸白的眼眶,直接落进了他的心尖儿。
若水俯身道“小殿下,此处是”
容煜摆了摆手,示意若水退下,若水行了礼,从内殿退出去。
榻上的人还愣愣看着容煜,似乎在极力回想什么,却也总想不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迷茫。
容煜坐在榻边,问他道“告诉我,我是谁”
“不认得”江逸白注视着容煜的眸子。
容煜看着他,又问道“此地是何处”
“亦不知。”江逸白如是道。
容煜眯了眯眼睛。
这孩子难不成失忆了
容煜看着他,许久不曾言语。失忆这种事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可这孩子真挚的眸子叫他有几分不忍细思。
从前宫里的丫头內侍,听闻家中噩耗之时,也有这样神志不清,惊魂不定的,与如今的江逸白有几分相似。
是与不是,得让张翎来一趟。
“既如此,你好生养着。”容煜道了一句,正准备离开,忽瞥见江逸白紧紧攥着被子,有些发抖的手。
“怎么了”容煜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