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看他,不过与其他人不同。
她并未流露出惊讶或者惊艳,满眼只有打量。而且她的眼神很奇怪,就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可他们明明从未见过。
第二次见她,是在一个葬礼,准确的说,是她男朋友的葬礼。
她执着一把黑伞,立在墓碑前,立于风雨之中。
距离上次初见,不过短短三日时光,可她却变了一个人似的,眼底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替自己感到惋惜。
他现在的确是名利皆有,位高权重,只手能遮住南昭市的这片天。可当若干年后,当他成为一具枯骨深埋于黄土时,又有哪个女人会为他的离开而痛彻心扉
没有,竟一个也没有。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空虚。
不过这些并不足以让他动心,真正对这个叫何妍的女人产生兴趣,是在她挟持他的那天。
那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主动来找他的。
这在他意料之中。
因为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在她在等待中煎熬,故意试探她到底知道多少内幕。
其实他已猜到这个女人对傅氏的背景了如指掌。不过令他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她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和动机
带着疑问,他一直与她周旋,可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始终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只用她那双澄澈豁达的双眸看着他,传递出善意的光芒。
她想告诉他,她没有恶意。
可是这世上千人千面,单凭一个眼神,他又能如何真正的信服。
近几年,因为他的身体越发虚弱,所以对生命也越来越敬畏。他不想杀人,更不想杀了这个有趣的女人。
他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只想揭开她奇怪的言行举止的面纱,于是乎,他软禁了她。
他也知道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女人,可令他诧异的是,她竟拿刀挟持了他。
这个举动太愚蠢,令他觉得可笑,可当听到阿江说沈知节正在返回南昭市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她这是在先下手为强,以防他在沈知节回来前便了结了她。
整整六个多小时,她一直环着他的肩膀,死死的禁箍着他,将那把小巧却尖锐的瑞士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一刻也没有松懈。就像个拼死一搏的困兽,带着一腔孤勇反扑着他这个猎人,等待同伴的搭救。
一瞬间,他竟觉得好笑。他傅慎行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却是在这种情形。
那晚,相对于她的高度警惕,他却是十分放松。
她的身体很香,不似他参加宴会时或多或少闻到的一些浓郁的香水味,也不似他平日最喜欢的檀香味。她的香,是那种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不浓不淡,刚刚好。
看着她凝重的脸色,他想着,若是这个女人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想法,会不会气得一刀割破他的喉咙
后来,沈知节风尘仆仆的赶来,那个女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恢复了神采,熠熠生辉,宛如星辰。
他眼看着那个和他长相酷似的男人横抱着她离去。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问了阿江一句,“你说,他们等下会去做什么”
当时,阿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支支吾吾的回答,“大概会去做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吧”
不知怎么,他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那晚他睡的很不安神,向来清心寡欲的他竟还做了一个梦,一个春梦。梦里的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