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手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攥在其中。
那人握得是那样用力,似乎很怕她会跑掉,所以即便他已经睡着,手中的力道却依然大得令她匪夷所思。
何妍知道沈知节睡眠一向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因此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这么安静的躺着。
并不是体贴他不辞辛苦的守在病床边,而是因为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这个明明已经死去,却偏偏阴错阳差又重回到她身边,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羁绊的男人。
如果他只是一无所知的沈知节也就罢了,他是那样的爱她,与这样的人相伴一生也未尝不可。
可他偏偏不只是沈知节。
她可以对沈知节放下芥蒂,可以把那些不复存在的过往当成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噩梦,可对于这个拥有傅慎行灵魂的沈知节,她太难做到当成什么时候都没发生的与他白头偕老。
何妍暗抒一口气,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就看到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进来。
原来已经又是一天了。
她最近倒真是格外的嗜睡。
想到这,何妍忽然心中一惊,手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抖动了一下。
就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却让沈知节猝然惊醒,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握着她的手的那只手猛然收紧,力道之大,捏着她都有些疼。
待看清何妍完好如初的躺在床上时,他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阿妍,你醒了。”
何妍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自己被他握的发白的手指,冷声道,“傅慎行,你弄痛我了。”
就是这傅慎行三个字,让刚苏醒过来的沈知节更加清醒。
他并未放开手,只是松了些力道,笑着说,“想吃点什么吗医生说你最近应该是过度劳累又没怎么好好吃饭,所以休养一段时间。”
她目光里带着探究,“医生还说什么了吗”
他从容的回答,“医生还说了你身体素质还不错,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保持安静的环境和充足的睡眠,避免用脑过度和神经紧张就不会再发生突然昏厥的情况。”
见他这般淡定,何妍倒是稍稍有些安心,还好,她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
收回心绪,她平静的看着他,“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叫我怎么避免神经紧张”
沈知节挑起唇角笑了笑,“没事,多看看也就免疫了。”
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何妍一时语塞,她甩开他的手,说道,“谁让你送我来医院的,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晦气。”
他微微颔首,好脾气的倒了杯水递给她,“晦气倒也不晦气,不过总归不如家里待着自在,既然你身体没什么问题,我们等下就去办出院手续。”
何妍没有接过那杯水,“我看就别等下了,现在就去吧,又是一夜未归,我父母该着急了。”
他收回握着水杯的手,笑道,“不会的,伯父伯母已经跟团出门旅游了,乘今天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往南非。”
她一怔,“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昏迷不醒,是我接的电话,”他斜睨了她一眼,“你放心,是伯母打来的,她还特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要好好照顾你。”
何妍冷淡一笑,“傅慎行,你又在搞什么鬼他们怎么好端端的说去旅游就去旅游是不是你故技重施,故意把他们支开”
他面露自嘲的回答,“阿妍,你想多了。南昭市的冬天太冷,二老身子骨受不住,他们自己要去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