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还不能放松,沈知节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可他身边的人全是傅慎行的心腹,他一有什么动静傅慎行自然会第一时间知道。
何妍记得陈母曾给她看过的那个档案,里面就记录着有傅慎行与沈知节调换身份后,沈知节先是去了欧洲,两年后才返回南昭市。
她约摸估计了一下从欧洲返回南昭市的时长,如果沈知节能够顺利的坐上飞机,最快也得六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
可眼下应该还不要二十分钟,傅慎行就会接到心腹打来的电话知晓沈知节要返回南昭市的消息,那他自然也就猜得出这其中的缘由。
只怕还等不到沈知节赶回来,她就提前命丧黄泉了。
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都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与珍惜。
特别是在经历过梁远泽的离去,亲眼目睹了他的亲朋好友悲痛欲绝的模样,她便更是不想死了。人死了,深埋尘土后对人世间的事一无所知,徒留悲伤和怀念给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得活着,她还有父母,还有接下来的人生。
何妍痛苦的闭上眼,待片刻之后再睁开眼时,她的眼底只剩一片决绝与清明。
从洗手间折返回主厅,傅慎行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在靠着窗台边的雕花紫檀木椅上正襟危坐的看着类似文件这类的东西,阿江就立在门口,隔他几米的距离。
何妍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一阵深呼吸后展露了一个微笑,移步走到他身边,“傅先生在忙什么”
“忙公事。”他淡淡回答,言简意赅。
“没想到傅先生虽远离喧哗闹市,却也还是免不了被这些凡尘俗世所牵扰。”
“人活在世上哪那么容易做到无牵无挂,”傅慎行从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起头,“我身体欠佳,若是住在郊区每天来探望我的人甚多,因此才选了这么一个偏远荒凉之地,图个耳根清净罢了。”
“傅先生,您的身体一直都这样吗”何妍斜眼一边不露痕迹打量门口的阿江,一边不经意的问道,可手却不急不缓的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轻轻的拿出了那把曾经用来杀死过瘦猴的瑞士刀。
这把刀是何妍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她知道自己这趟凶多吉少,带上它总会有些用处。
“老毛病了。”傅慎行随口答道,便又低下头去翻看那几张文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何妍就直接用力的扣住了他的肩,将那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他白皙的脖子上。
傅慎行身子稍稍僵了一下,立刻就松弛下来,他温和平淡的声音带着许些趣味,“何小姐这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她那只握着刀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可另一只手箍着傅慎行的手却丝毫不敢松懈。虽然他身体虚弱,可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江闻声赶来,看到傅慎行被她挟持先是一惊,立刻迅速的掏出枪指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几分狠意,“何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何妍示威似的将刀尖往傅慎行脖子处轻轻划过,立刻便是一道血痕,“阿江,不想要傅慎行死就把枪放下。”
“你”阿江气极,可看到傅慎行脖子处的伤痕又不得不慢慢的放下枪。
就在此时,阿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一边盯着何妍,一边接起电话,随着里面的人喋喋不休的开口,阿江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通话结束后,阿江小心翼翼的对傅慎行说道,“傅先生,沈知节已经在赶回南昭的飞机上。”
一时之间,何妍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