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梳好了发髻,正被婢女嬷嬷插带上各种首饰,柳箐与卢娴就被引进了门。
二人还没有转过屏风时,卢娴的笑声就飘了进来。
“我阿兄可给我拍了胸脯,说这次他寻来的木棍一定是最粗的,一会让我可劲地往苏六郎身上招呼”
卢娴上次打崔五郎的棍子她可是见过的,足足碗口粗,这回还能寻得更粗的再说了,她一个小娘子,挥得动
这会儿她打得倒是开心,就不怕自己跟阿箐回头联合起来,等她嫁人时也好好整治一番她的夫君
王沅的唇角抽了又抽,无视了已经站到她面前的小娘子,可对方却是不想放过她。
“阿沅,你这发上戴的,都有几斤重了吧”
卢娴毫不避讳地戳她的痛点,甚至还伸手拨了拨她发上的金步摇,忍着笑假作称赞道“这赤金的分量可真足。”
可惜王沅已经打定主意了躺平任嘲,她也没有什么不甘心,毕竟三人小团体就剩个卢娴,让她笑话两句,当做是喂狗粮的补偿好了。
她是不吭声,可旁边还有一位呢。
梳了妇人发髻的柳箐看上去温婉清丽,她笑着扯了扯卢娴衣袖,轻声道“阿沅才不稀罕呢,她宝贝的,可不就是她手中的那支。”
听了这话,卢娴手快,一下就把王沅手中握着的玉簪抢了过来,还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得得意,“阿沅,来,老实交代,这可是苏六郎赠你的”
阿娴是花果山来的猴子吗今日都要皮上天了
王沅点点头,伸出手去,细腻如玉的掌心朝上,虽是不语,意思表达地明明白白是是是,赶紧还我。
可惜卢娴这会要是听她的,卢字都能倒过来写了。
她仗着王沅已经梳好了高髻,轻易不会与她打闹,两三步走到她面前,比划了两下,就把玉簪插到了步摇下方,只露出点莹润的簪头。
很是自得“阿沅喜欢不如就簪着,等夜了,让苏六郎给你取下来”
几人玩笑了一会,见着天色黑了下去,卢娴就扯着柳蓁要离去,斜瞥着王沅,声音扬高了几分“可得去占个好位置,酒水和棍棒都备上,好生招待苏六郎呢。”
这是生怕她听不见吗
王沅在心里默默掏出小本本给卢娴记上一笔,没记错的话,她也差不离就是明年出嫁了,到时且看,苍天饶过谁。
阿颜忍着笑递过来一杯清水,还再三强调“郡主只得饮一口润润喉,要不然这身装扮,可是不好去更衣的。”
难,太难了,她看看身前绣满了花纹的裙摆,放在地上仿佛都能立起来,谁能相信,底布居然还是柔软的丝绸
要怪就怪金银丝线用的太多了,她抚摸着衣服,指尖就传来了硬硬的触感,只好忍着心痛,小抿了半口水。
阿颜又为她取来了掩面的团扇,她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
终于等到不远处热闹了起来,她就不自觉地坐直了身,耳朵都竖了起来,这是苏六郎来了
她心心念念的苏六郎,这会可是不好受,被一众姑嫂小娘子们堵在了院门口,一连念了数十首备好的诗作,也没被允许进了门去。
这已经是最后一道门了,过了这门,内中就是阿沅了。
他抱着只大雁,两眼晶亮地望着院内,却是一脸踌躇,正被身边一圈人鼓动着爬墙呢。
这主意许是有用他想了想,飞速地下定了决心。
身后带来作陪的傧相们被拦了许久,也都有些不服气,你推我攘地挤出其中一人给苏六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