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把空间留给郡主和苏郎君,阿颜打着小算盘就自觉地出了屋,还打眼色示意让其他人站得远些。
可惜,王沅这会正有些心虚,又怕苏六郎冷不丁想看看她方才写了什么,因此只想把他往屋外引。
她作势往外走着,还询问苏六郎的意见“屋内药味重,晚食摆在院中可好”
苏六郎虽是不嫌弃,但听她一说,就想到,屋内药味重,说不定会影响了阿沅的食欲,还是在屋外好。
阿沅好似很喜欢蒲桃,若是在院内的蒲桃架下就更好了。
等到饭食都备好了,已经是天色昏暗,来来回回的婢女就在桌席附近熏了驱蚊虫的药草,又点燃了数盏灯烛。
烛光摇曳中,王沅还在追问着秦王的话,“殿下当真说朝中有过半的臣子站在晋王那边”
苏六郎用手中银著点了点杯盏,示意她也用些吃食,别一直追问。
待看见她慢慢尝完一块脆藕,才不慌不忙地回她道“确实如此。不过殿下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站得远远的仆婢们在回廊的灯盏下拉长了身影,才压低声音道“只要那位清醒,晋王便是再如何拉拢了群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位不会是她想的那位吧
王沅有些失神,看来之前平康坊一会,秦王是把她的话听进了耳里,说不定就用了什么法子护住了圣人,譬如替换了进献的丹药什么的。
若是圣人清醒了,晋王可就蹦跶不起来了,只干等着秋后算账便是。
“若是晋王铤而走险呢”王沅脱口而出,她没什么忠心包袱,自然是想到了狗急了也会跳墙,晋王若是急了,说不定就要谋逆了。
这么,他们自然也是想到了的,苏六郎眉尾微微一扬,谁也想不到,圣人竟是留了这个后手,可这确实不好明着说的。
若不是阿耶告知了他,还交待他莫要外泄,他也是想不到自家阿耶竟能如此深得圣人信任。
但是这些事,还是不要让阿沅操烦的好,她如今还伤着,好好养伤便是,再过不久,阿沅连同苏家的账,他都是要一并向晋王讨回的。
苏六郎换了干净的银著,挑了块品相好的蒸肉,蘸了蘸豆酱,才放到王沅的碗中,口中却是道“今日只得这一块,你的伤口未好,却是忌讳这些的,留了疤就不好了。”
留疤留疤,今天一天就听自己最亲近的两人叨叨说留疤了,阿颜还好,绝对是出于关心,苏六郎这么一说,怎么就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呢。
逆反心理上了头,她故意又夹了一块,目光在苏六郎与自己碗中打着来回“六郎可是觉得有了疤痕,便是难看了”
然后就听见对面郎君笑出了声,他听出了小娘子的话外之意,辩解道“我身上也有,又怎会笑话你,不过是想着小娘子多爱美,提醒阿沅一声罢了。”
“喏,若是阿沅喜欢,这一盘都归你便是。”他把盘子往这边推了推,“不过贪了食,腹部可是会不适的。”
行叭,王沅也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
她自知理亏,就低下头尝了尝蒸肉,才发现,私宅这边的厨子手艺真是不错。肉质松软嫩滑,入口即化,牙齿一咬就有鲜美的汁水流出,混合着豆酱的浓郁香气,当真是美味。
那她也不能独享了。
她换了银著,也照着样给苏六郎夹了一块。
桌边的蜡烛下已经凝结出厚厚一层烛泪,她看看烛光照亮的苏六郎的面容,有些发愣,随着年龄的增长,郎君原本秀美的轮廓渐渐冷峻了起来,倒是显出几分刚毅。
作为资深颜控,王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