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前世那个她,真的就是自己吗
王沅有些疑惑, 难道说,她竟是一连穿书两次, 还是说, 她在书中重生了这一世
她攥着苏六郎的前襟出了神,郎君的怀抱干净温暖,仿佛在为她驱散梦中绝望悲凉的阴霾, 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了暖暖日光中,久违的安宁与和缓。
不想了, 再想那些做什么,她与苏六郎都还好好活着, 便是当做一场梦吧,左右, 梦中之事再也不能复现。
幸好她这次来的早, 也幸好她想起了书中的剧情。
她与自己达成了和解,半阖着眼,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开, 感受着怀抱她之人,正在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被顺毛的狸奴,懒洋洋地想在瘫在阳光下让人挠挠肚皮。
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抓着布料的手也渐渐滑了下去。
这次,终于能进入黑甜梦乡了。
苏六郎抱了怀中的小娘子许久,安抚着她的情绪,一旁的阿颜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都被他当做未曾见。
等怀中小娘子又昏沉地睡了过去,他才慢慢地将她放在了床上,示意阿颜出去说话。
“苏郎君,郡主还没有喝药呢”阿颜有些着急,怎地就这么让郡主又困了过去的,她都睡了许久了。
苏六郎不自觉地抚了抚太阳穴,他这两日几乎是一直守在王沅床边,统共睡了没两个时辰,前额也是在隐隐作痛。
可看着阿颜也是确实在担心她,就开口道“阿沅已经退了热,药汤也是补血之用,等她醒了再喝便是。当务之急,还是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可”阿颜动了动唇,有些犹豫,来回绞着手,“郡主已经睡了许久,好不容易醒了,还要让郡主一直这般睡下去吗”
苏六郎回头望了望寝居内,看到榻上隆起的起伏,眼中就添了三分笑意,“之前阿沅失血过多,一直发热,后来又好似做了噩梦,这会好不容易才安稳歇下,让她好好休息也不比喝药差什么。”
想到让阿沅受此苦楚的源头,他望着驿馆庭院里中的桂花树,才修剪了枝丫,断口处露出了白花花的木茬。
这让他下意识地摸到了腰上悬挂的佩剑的剑柄,自西州出发,他便一日不曾解下,可到底还是没护好阿沅。
他的声音也冰寒了下来“让明思派人回复阿耶,便说我照料阿沅,稍晚些时日回京。”
“只伤到了跟着苏六郎身侧的小娘子”
一道阴沉沉的男声响起,下方跪伏的部曲就瑟缩地低了下头,颤巍巍地回禀道“回殿下,下手的原是想一箭射杀苏六郎,却是被那小娘子以身挡住。”
上首被称为殿下的青年郎君面色不善,他斜侧着头,一脸厌恶地看着下属,“我倒是不知自己养了一群废物,行此暗杀之事,还能让个手无寸铁的小娘子阻了去”
见下方之人几乎贴到了地上,他的怒火更炽,忽而把桌上的物件掀翻了一地,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时死寂,只闻屋角处,莲花形状的铜制更漏里传来了叮咚的滴水声。
一旁老者则是气定神闲,他年纪已大发丝灰白,仍是精神矍铄,又坐在了晋王席下的首座,在一众瑟缩沉默的幕僚中格外显眼。
“如今拦截苏琉一行人的事情败露,顾相公可有法子教我。”
晋王将目光瞄向了顾相公,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此时他最担忧者,苏琉一行人回京,抖露出他们策划的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