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码归一码,为着这般人伤心生气,在她看来大可不必,但同样的,她也不会劝什么说不定对方有苦衷之类的金光闪闪的话语。
再说对方有苦衷,因此才会如何如何,其实并不会使当事人心里好过多少,反而不如让当事人痛痛快快地怨恨对方。
若否,心地善良之人说不定真的就陷入原谅不可,不原谅似乎不够仁厚的纠结矛盾中,进退维谷,心内生焦。
她稍稍用力地抽出一只手,削葱根般细嫩的指尖继续轻拍着苏六郎的手背,温和道“我知晓六郎此时心中并不好过,我只有一问,六郎觉得自己在此事上可否有错”
这话问的苏六郎神情一顿,他再次不自觉地把王沅安抚着他的手拢到了自己的手心,有些诧异地反问道“阿沅何出此言”
难不成还是自己逼着桐伯做这般事不成。
“那既然不是六郎的错,六郎又何必气坏了自己,这不是反倒便宜了作祟之人。”
抛出了经典劝慰词,王沅也放弃了挣扎,任由苏六郎无意识地拢着她的双手,甚至故意语气轻缓地逗他“若是六郎气坏了身子,叫我如何是好”
她没有笑,只是眼中闪动着调侃之意,一本正经地询问他。
这倒一下子让苏六郎红了耳根,他收束了双手缚住王沅,把她往这边拉了拉,就张开了双臂把她拥入怀中。
贴着他温热的心口,王沅就听见了耳畔边砰砰砰的心跳,初时急促,在察觉她并未拒绝之后,逐渐放缓回归正常。
好似哪里不对,她突然想到,上次苏六郎抱她是自己心情不好,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护在怀里,还轻轻地拍了拍背安抚她。
这回好像是他心情不佳,所以自己安慰他,怎么还是他先动的手
她有些不甘,就绕过一只手,试探地拍了拍苏六郎的背,以示安抚,果然就感觉到拥她之人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怀抱着怀中温软娇柔的小娘子,苏六郎觉得自己仿佛饮醉了酒,陶陶然而微醺,烦心事暂且被他刻意地抛诸耳后。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好似阿沅有些过于清瘦了,可见自己还是得盯着她多用些饭食。
毫不知情的王沅背后忽而一寒,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起了她的饮食用度。
两人静静相拥了会,苏六郎把下颌轻贴在了王沅发顶,光洁的下巴上被她发上的几朵珠翠印出压痕,这才让他想到了正事。
他轻轻放开了王沅,自袖中取出长方形的漆盒,朱漆光亮,盒顶用晶莹烁耀的螺钿镶嵌出一簇月季花来。
他用修长白皙的指尖抚着花纹,有些踟躇“盒上纹样是我绘好后寻了工匠拼镶出的。”
“但这盒中之物是我亲手所做。”
他双手递过了漆盒,“许是不够精致,以后每年阿沅生辰,我都会为你做一件,想来技艺会越来越熟稔的。”
接过温润如玉的漆盒,王沅轻启开,就看见了盒中的一支短钗,她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苏六郎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不错,还能做这等精细物件
索性小心地拈起了盒中物,越打量,她越是沉默。
这是一支短钗,可以别在发间任意处,钗头上是一朵介乎月季和牡丹的花型,看苏六郎画的盒顶,应该是朵月季才对。
这朵暂且叫做月季的花是用细细的金丝攒就的,这种工艺叫做花丝镶嵌。是用了细细的金丝编制对垒,最后编结成型,精细异常,很是费时。
她略略转了转短钗,花心镶嵌的打磨圆润的小粒红宝石色泽艳丽,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