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样简单了,配色上就需要自己花些心思了,王沅正挑拣着丝线,就有婢女匆忙进了屋,直接就禀告道“郡主,长公主府派人来了,要接您过府一叙。”
一旁的阿颜眼中蓦得放出神采,她笑着回头道“郡主,长公主回洛京了”
然后就对上了依旧在配色的王沅,面上无波,对着婢女的通报恍若未闻。
等挑出了合适的蓝绿凑成了渐变色,王沅才放下手中的丝线,淡淡道“为我梳洗吧。”
“再让人去备了牛车。”
头一次见长公主难免要收拾打扮一二,再说长公主府离着王府不远,坐车也不会很累。
阿颜摸不清王沅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在路上就问了出来“郡主可是不欢喜么”
透过轻薄的帘幕,王沅瞧了瞧随车步行、喜形于色的阿颜,慢慢开了口“许是等的久了。”
是很久了,原身至死都未等来,而自己自然是不在乎的。
而阿颜却误解了这意思,她很有几分羞愧,自己只想着长公主回来,能见到跟随长公主的亲人,倒是忽略了郡主的感受。
她虽是自幼被送来郡主身边随侍,但每逢年时,郡主仁厚,也总能去城外与亲人相见,叙叙话。
可郡主却是多年未曾见过长公主了,怕是多少有些失望怨恨的。
其实王沅此时还有些迷茫,自己见了长公主,该是什么态度呢。
若是原身,许是愤懑,许是失落,也可能因着天生的善良心地,只剩一腔孺慕亲近。
可自己做不到啊,长公主对自己来说,只是个曾听闻,有几分渊源的陌生人而已。
若来到原主身上的是个贪慕权势的,说不定还会巴巴地凑上去,讨好原主的阿娘。可自己并不是,也觉得现在的状态便很好很惬意了。
理论上,她似乎还应该感谢长公主为她带来的地位财势。
可自己如今代替了原身活下去,若是原身本是有怨恨的,自己如此,岂不是替原身原谅了这个抛弃她的生母
这关系真是复杂万分,也让王沅有些头疼。
索性打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她不求长公主什么,也不必与她过于亲近。
左右,当年也是长公主将原身丢在王府里,不闻不问,没道理现在又要与她母女情深。
就像她在现代的生母一般,只当对方不存在,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
她想得倒是好,可一进屋就被个小娘子抱住,软糯地连声地唤她“阿姊,阿姊,你可来了,阿泠想你了”
这不是崔五郎的小妹,崔十二娘吗怎么会在长公主府里
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破土而出,王沅面瘫着脸,往堂中正首望去,就对上了一个长相妩媚的丽人,与她身边,年约三十的俊美郎君。
她又低头看看集合了堂中夫妇样的两人大部分优点的崔十二娘,突然觉得心头一跳,继而一痛。
又是原主残留的余念在作祟吗
好在这痛感转瞬即逝,王沅又恢复如常,不过是多了个同母异父的便宜妹妹,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当年也不也是这般见着了亲爹的私生女,还没比自己小几岁,都是小事情小事情。
“阿沅”
长公主有些迟疑地唤着,即使这名字也曾魂牵梦萦,但到底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真人。
她没有唤自己当年为阿沅取的乳名,可是见着阿沅与其生父肖似的长相,还是难免有些隐隐作痛。
随即就别开了眼,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