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前半步,与他面容肖似, 神色却十分倨傲的郎君很是不屑“便是说了又如何”
“不过是顾家的弃子和个不起眼的小娘子罢了。”
秦王的眉梢高高挑起“一个嫌弃寿安, 一个更是怨恨她,便是我与寿安素不来往, 那也是我皇家血脉。我不过嘲讽几句,扒了他们的面皮, 怎地了”
不怎么,只不过仗着亲王威仪故意跟两个不起眼的人计较, 有些跌了面子, 楚王不动声色地嫌弃兄长。
但想想兄长也不过就是兴致来了护个短,也算不得什么,他也就不再开口。
虽是跋扈, 秦王与这个同母胞弟很是亲近,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 拍了拍楚王的肩膀,笑着转移了话题道“我方才提及苏九娘, 你又何必急于撇清”
提及意动的小娘子,楚王也有些不自在“阿兄如此言说, 岂不是毁了她的名声, 这不是先与苏家结了怨。”
显然楚王很有自知之明,垂眸说道“苏家向来中立,想来不会愿意与皇子结亲。”
瞧瞧自家这老实弟弟, 秦王几乎要怒其不争了,他声调都高了几分“那有何难苏家不过忠君罢了,你若为君”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王急急捂住唇鼻,唔唔几声,秦王只得打住。
见他收声,才放了手。
这下倒真是把楚王惹急了,他面色不虞“阿兄,便是你行事张狂,也不当如此说嘴。”
“呵,我在阿耶面前,不也是如此么”
秦王很是不以为意,甩了甩衣袖,张口就来“阿耶还道我这才是真性情。”
他瞧着楚王眸中厉色渐起,这才掸掸袖,不甚在意地说道“阿兄日后无意与你相争,素日里放浪些,阿耶都是许了的,定不会与我计较。”
他自嘲一笑“若非如此,有些话你说不得,阿兄可是说得的。”
此言一出,连楚王也不好说什么了,兄长待他如何,他是最清楚的,且兄长所言非虚。
若是日后他为储君,苏家又要如何拒了他,苏九娘只得嫁了他,而苏家也只能效忠于自己。
至于方才被秦王所嘲讽的两人,早被他们抛诸脑后,不过小事而已。
顾二郎早为顾相所弃,王元娘又无得力父兄依靠,在这偌大的洛京城,若不是与王沅他们沾些关系,只怕是丝毫不起眼的所在。
此时那两位在二王眼中不起眼的所在,却是也不复方才的沉默。
原是王元娘语气轻忽地先开了口“顾郎,你可是怨儿了”
她问的忐忑,也不敢正视顾二郎,只盯着他袖口的素色绣纹,心中还是有点点期待,毕竟顾二郎当年说过的,与王沅相比,宁愿娶她的。
听得秦王讥讽之后,顾二郎一直心神恍惚,这些时日被耶耶多次训诫,耳提面命,他已经有些认命,只道前世缘分已尽。
如今见王沅与苏六郎的亲密情状,他更是彻底死心,只当梦魇不过是梦魇。
可当面被秦王揭了旧事,还是又悔又痛。
这会又被王元娘询问,难免勾起他一丝怨气,若是赏梅宴上王元娘肯分说一二,何至如此。
他钻了牛角尖,口气也不大好“元娘何必在意我如何作想,昏事已定,木已成舟。”
话一出口,他又有些懊悔,明明答允了耶耶收心,日后与王元娘相敬如宾的,此时何必迁怒于她。
何况王元娘毕竟是阿芷的长姐,前世梦中自己冷落阿芷,难不成今生还要如此作践她的长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