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也传来了马蹄奔腾的声音,有一匹马自城门出来后,就直奔了南面而去。
一路疾行,路过无数枯枝冰树,行路之人看上去很是焦急。
大雪天顶着寒风而行的人,自然是觉得辛苦,可这是圣人要送给长公主的信函。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又哪有资格叫苦。
好不容易见着长公主府朱红色的大门,他才舒了口气,下来马就上前扣响了门环。
不多时,就有一老年仆役上前开了门缝,只听得眼前落雪满身的人开口就道“陛下有信,差某送与长公主。”
仆役听得是圣人差人送信,连忙开了府门把人引了出来,把他引进了门房就唤了人去通传。
这人心善,瞧着他满身的落雪,还转身拿了巾帕帮他拂下,又递了杯热茶来。
送信之人虽只是个侍卫,也是出身良家,家境也很是不错,素日里也鲜少吃过这等苦,如今缓了过来,也有了搭话的心思。
“长公主许久未归洛京,老丈也是在此久居么”他对这传闻中受了情伤,久久不归的长公主也是有几分好奇的,言语倒也客套。
“哪里哪里,长公主虽不曾经常回京,倒是允了身边仆婢,是经常能回去探望其他的家人的。”
白发白须的老人笑着,在杯中蒸腾的水汽中继续说道“这也是长公主体恤我等。”
“老丈的家人在洛京”送信的青年郎君很是惊讶,一般高门大户的仆婢多是世仆,鲜少有这种家人在外的。
这也是为着自家安危着想,以免被下人泄了什么私隐之事。
“我非奴籍,不过是因着崔郎君心善,搭救一把才安顿至此。”老人很是健谈,也看出了面前之人的困惑。
青年郎君听得崔郎君二字,眉头就皱了皱,正待开口询问这人是否就是长公主面首之一,就听得门口来人,有温和女声唤他“长公主传郎君前去。”
只得压下疑惑,跟老人拱了拱手,就出了门去。
跟着引路的婢女,转过回廊院落,他用余光打量着,长公主倒是够开阔够精致。
这府中的布置,倒也有些江南的品格,莫不是这布置之人也是打江南而来。
又走了一阵,他就到了一处屋舍门前,两侧站了数位婢女,俱是恭敬垂手。屋中也有断续琴音传来,似是在新学琴曲。
待听见有婢女柔声回禀,屋内的一位女子才停下,自琴弦上收回了青葱玉指,微微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送信的侍卫进了屋,就嗅得细细香味,轻柔妩媚,不似凡品。
他长揖拱手,行礼就等着长公主示下。
接过信的手,指节细长,却修长有力,一看就不是女子的手型。
“阿兄可有别的话说”
柔媚的女声传来,听得耳朵酥酥麻麻的,青年郎君缓了缓才道“陛下甚是想念长公主,时常询问长公主何时才会回京。”
“呵”
那柔媚的女声轻笑一声,展了信看了看,就对着身边人说道“崔郎,阿兄果真为阿沅解了昏约。”
“不过,倒又把苏六郎推给了她。”
随即又有一道华丽悦耳的男声,如金如玉,温柔道“苏家小六我也曾见过,与他阿耶性情相似,想来,也配的上阿沅的。”
“罢了,既是阿沅自己选的,她欢喜便好。”
女子似是有些乏了,开口道“今日练琴便到此为止吧。”
她又注意到堂下站着的青年郎君“回去告诉阿兄,便说该回去时,我自会回去,让他莫要挂念。”
送信之人答了是,才退下。
退下之前偷偷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