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讨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苍云门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别派的意见趋于一致,非常不满为什么苍云门没有公布对肖律的处置
要知道,苍云门目前对外的说法仅仅是肖律因故失踪,门派正在全力搜寻。
哪怕门下弟子对其魔星的身份有诸多猜测,但门派一日没有公开,便一日无法盖棺定论。
公输白回到门派,几乎无法面对其他人的目光,他们不约而同地以一种隐藏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所有人都以为肖律正在丧失理智,公输白替他辩解,他们也以为是这位可怜的师父不愿认清现实。
而与肖律亲近的,也大多猜到他可能是不愿意再连累师父与师门,只好出此下策。
掌门对公输白欲言又止,后者已经看明白了掌门的眼神,他意识到苍云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下边架着火,往里添油还是浇水,全在他一念之间。
公输白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小徒弟捧着肥脸蛋看他的样子,有徒弟练剑时专注的模样,也有那封诀别信上的“珍重”二字。最后他闭了闭眼,道“全凭掌门定夺。”
他妥协了。
尽管知道这意味着失去自己的徒弟。
掌门做主,公输白默认,公输律被正式逐出门墙,沦为弃徒。
这消息瞬间传遍天下。
有人称,曾见到有个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在江上吹了一夜的笛子,竹音凄切,寒鸦冷月,无边落木,令人潸然泪下。
也有传言道,某座醉仙楼有真仙人降临,俊逸潇洒,千杯不倒,喝尽了楼中佳酿,感慨杜康亦难解忧,最后在月下踏歌而去。
那些都不是肖律。
他似乎受到了打击,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等所有人再次听说他的消息时,他已经到了东海。
其实这段时间公输白一直有收到肖律的传讯。
他那只新得的灵宠,无论是防御体力,还是攻击法术,都是末流,却有一项鱼传尺素的天赋技能,可以传送消息。只要有活水的地方,便能将消息送到,不管距离有多远。
公输白的住处旁边就有一处山泉,从峰顶水源流出,由小溪变成小河,又汇到江水中去。
每日,他都会准时守在水边,接收前徒弟的传信。
肖律来信说的事有大有小,大事很少,比如在东海冒险,遇到龙族谈了笔生意。其他多是小事,包括他改了姓氏以维护师父的名誉,随意选了个“肖”姓;又比如晚上吃了什么,自带的烧烤调料用完了,隔日得去城镇补充。有时只有几个字,“我很想你”之类的。
这些细碎的信息,组成了无数个思念,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令公输白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对方。
这种感情很深厚,思念绵长,难以单纯地用师徒或亲友来定义。
他的无情道越走越寂寞,唯有肖律能靠近他,令他感到快慰。
即便如此,公输白一个字都没有回。
是徒弟决定走的。
哪怕公输白知道这么做的无奈之处,但他还是暂时不想和徒弟说话。而且,没了师徒名份后,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肖律相处了。那是徒弟,又不是徒弟,他们非常亲近,互为依靠,但在命运的捉弄下,今后可能会越走越远。
要坚持不回信这一点很难。几乎每一次收到肖律的消息,他都要挣扎一番,没有收到的话更是焦灼。
公输白本来很擅长与寂寞相处,抛开红尘纷扰,于雪山之巅、万里冰封中亦能找到平静。
可肖律闯进他的生命里,降低了他对孤独的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