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江纾拐出那条发出阵阵恶臭的小巷,在对面的拆迁楼旁边看到一间小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到的药店。
江纾怀疑的想,这里的药真的正规吗
可惜没有更好的选择,江纾只迟疑几秒后就走了进去。
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响了几下,看店的应该是这家药店的老板娘,看起来四十有几,正吃着夜宵,抬头见是江纾,八卦地问了一句“来给姓秦那家买药的”
他们这地方小,邻里间都是认识的,秦蓉在他们这也算是个名人了,平时生活平平淡淡,总得嚼一些舌根来丰富下无聊的日子,而秦蓉就是他们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题人物。
大概是今晚打架的事被老板娘看到了吧,毕竟是正对着,想出缘由后,江纾随口应了句“嗯。”
“拿瓶碘伏跟一包医用棉签,还有软膏。”江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来包纱布。”
“秦蓉那婆娘又打儿子啦”老板娘提高音调说道,眼睛里装着对新八卦的求知欲。
江纾拿出手机扫码,抬眼问道“怎么,秦墨经常来”
“岂止啊,几乎每天都来。”大概是难得碰到个愿意跟她聊八卦的年轻人,老板娘特别热情,一张嘴就把秦墨一家子的底掏得一干二净。
“每次来不是手伤了就是腿伤了,那身上就没一处是好的,这孩子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娘,这秦蓉啊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她现在都老成这样了,还每天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我听说啊,她是做皮肉生意的,还是鸡头呢这孩子估计是哪个客人留下的,也难怪这婆娘天天骂野种,杂种,可不就是嘛,不过这骂来骂去,还不终究骂到自己头上呢嘛。”老板娘说着笑了起来。
江纾同样微笑着,只是不尽眼底“你们怎么不试着劝劝秦蓉呢”
“哪里敢啊,那是人家家事,我哪管得着。”老板娘眼神有些发虚,“再说了,打自家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关我什么事,小伙子,我劝你也别去管他们家儿子了,在那种家庭里长大的,性格指不定扭曲成什么样,他那双眼睛,我见了都发怵。”
“是吗。”江纾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秦墨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
虽然青涩却已见未来雏形。
很漂亮。
“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想做个冷漠的人。”江纾眉眼都带着温柔,连说话都软了不少,温声劝道“秦墨人很好,很孝顺,如果你没有接触过他的话,就不要过早的去否定他了。”
可能是没见过像江纾这样的老好人,老板娘惊得直愣愣地看着他。
江纾提起装好的药,脸上的温柔也消失不见了,淡淡地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老板娘尴尬地送走了江纾,等他走远后,小声嘀咕道“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夜里的风不大,却吹得江纾浑身发冷,他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袋子。
现在的人都是这样,漠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就不会去多管闲事,极少有人会站出来阻止。
秦墨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心里对世界的那点爱早已被磨灭光了吧。
明明曾经拥有快乐的童年,明明刚开始的母亲还是爱他的,明明他曾有过原主这一份独属的温柔
而现在,他什么也没有。
孑然一身。
唉,江纾轻叹口气。
这次任务恐怕不会太容易善终,希望到最后能安然脱身,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为好。
不多时,江纾走到秦墨家门前,大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