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的动作，房间里尘埃飞扬，在窗外投过来的光束下像是星尘散落。
已经是日暮，太阳透过落地窗在整个房间里铺陈了一片暗色的橙，将所有东西都蒙上一层古旧的滤镜。
慕苏苏趴坐在床边，一只手捂住耳朵，头顶的兽耳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裙摆散落在床垫上，仿佛一朵盛开的小雏菊。
她注视着在床另一边的三十七号，忽然开口，“你”
慕苏苏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你是人类么”
她刚刚就在怀疑了，如今市面上的全息游戏都有完整的制度约束。
nc拟人程度跟游戏仿真度必须控制在百分之七十以下，必须能让玩家准确地区分现实与虚拟，以防止有人太过沉溺于游戏。
虽然技术也没到能完全模拟现实世界，但是规定就是这么规定的。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副本的真实程度甚至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
以现在已有的技术，也无法达到这种仿真程度。
在所有全息游戏中询问nc是否是人类这种问题会得到nc的反驳，并且会提醒玩家及时下线。
她略有些期待地看向三十七号，盼望着他能给出那个她想要的回答。
催眠没有起作用，他淡淡地想，大概因为她不是人类。
背着光的青年沉默了半晌，目光落到慕苏苏的尾巴上，轻声道，“我确确实实是人类。”
慕苏苏的心当即就凉了半截。
某永远长不大的小学生有句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而现在，这个事实就摆在慕苏苏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她面前这个人也是真真切切的。
她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切切实实地参与了一个人的生命。
慕苏苏忽然想起在进入这个所谓的“副本”前系统给她看的那几条注意事项。
最后一条。
“若任务失败无法退出。”
慕苏苏小声念出来，脑子还是有点懵。
心里七拐八转的，又郁闷又急躁，一时之间懵不拉几的，看着床对面的人，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了，这才开口。
“我好像回不去了。”
然而话刚刚出口，慕足够冷静苏苏的大眼睛就溢满了泪，导致尾音最后还带了点哽咽。
因为说话还被灰尘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掉泪珠，慕苏苏开了个头，哭得更加流畅，拿手背抹了抹眼泪，结果手上沾的灰尘进了眼睛里。
慕苏苏哭得越发凶了，一边哭一边打嗝。
慕苏苏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有可能回不去而已，只不过要暂时离她的韩剧日漫跟新到的乙女游戏分别一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到了末世而已，又不是原始森林，也算是半个现代社会，就算没有她爱的白桃乌龙，火锅跟冰可乐炸鸡还是有的。
应该还是有的。
慕苏苏抽噎几声，想起自己刚刚在网上订的外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谁要到一个丧尸满地蹦迪的世界来啊
提到丧尸，慕苏苏忽然想起自己砸死的那两个丧尸。
她不仅跟丧尸近距离接触了，还贱兮兮地拿手指戳了一下啊啊啊啊
她不要这手了不要了
她这一哭把三十七号也哭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