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好像后面的回忆极令他痛苦,可还是接着说了下去“那个时候你病重,据传,淮州有灵药,能愈咳血之症,我派了小襄去取,却在半路遭遇截杀,连人带药,都葬送在了异乡。截杀小襄的人,就是要为徐长林报仇的人。”
瑟瑟听得一阵阵发愣,心道还真是宿命一般的纠葛。
沈昭长舒了口气“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要跟你说一件要紧的事。”
瑟瑟忙凝起神思,认真地听。
“今日姑姑来找我了,她说,同意用宋姑娘换薛霖。”
瑟瑟道“这是好事啊。”她低眉思索了一番“正好徐长林来长安,我们把宋姑娘和徐鱼骊一同交给他,让他带回南楚,这不是很好吗”
沈昭却有着无尽的担忧“听上去是挺好。可就是不知道你母亲赶在徐长林来长安的时候要把宋姑娘交出来,是有什么意图。”
这话听上去好像认定了兰陵一定会借机兴风作浪。
经他提醒,瑟瑟也有了这方面的愁绪“那怎么办宋姑娘咱们不能不要,也不能不让徐长林来啊。”
看着她紧张起来,沈昭又怕她忧虑过甚,便缓和了声音安慰道“我只是提一提,让你有些防备心,就算她真要生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小心应对就是。”
瑟瑟点了点头。
沈昭微微一笑,将她搂进怀里,道“其实我要谢谢你,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能把宋姑娘要回来,上一世,我也是在最后的一年才迫使你母亲把她交出来。”
瑟瑟诧异“母亲怎么肯”
“我对她说,只要她交出宋姑娘,我就不株连莱阳侯和温家。那时你病得严重,我对其余的人和事皆用心寡淡,根本没有抱希望,只想着最后再试一试,就算对母亲有个交代。谁知,她答应了。”
瑟瑟低头沉默了。
母亲曾对瑟瑟说过,她今生只真心爱过一个人,是那个她曾与之缔结婚盟却终究留不住的人。
看来在这件事上,母亲没有骗人。一个人只有到了最危难的时候,看看她会不遗余力地去保护谁,才能知道她真正在意的是谁。
两人商定了兵来将挡,便各自行动,沈昭让兰陵把人送到瑟瑟这里,而他则带领群臣百僚迎接声势浩大的南楚使团。
说来也是颇为令人感慨,距离上一次南楚遣派使团入长安不过一年有余,沈昭与徐长林再相见时,双方的境遇却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再是居于辅位的监国太子,而是大秦皇帝。徐长林也不再是那看似莽撞实则精明的世家公子,而是真正走向了朝堂,成为了大权在握,说一不二的武安侯。
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能再让堂堂武安侯屈居别馆,沈昭让鸿胪寺安排了更考究的住处,却收到上表,徐长林说他还想住从前住过的别馆。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由着他。
只是如今正值三年一度的大考,沈昭忙于政务暂且无暇见徐长林,便只让太傅和鸿胪寺遣人陪着,待大考过后,再摆宴为他们接风。
沈昭这样做不单单只是因为分身乏术,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那边兰陵要放宋姑娘,这边徐长林又等着召见,两件事聚到一起怕是会出波折,想先等着瑟瑟那边把宋姑娘安顿好了,再见徐长林。
其实本可以把宋姑娘安顿在宫外,但沈昭有顾虑,他知道兰陵的手段,且现在自己对于京畿的掌控还是不够,宗亲外戚怀鬼胎者不在少数,万一出个什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