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如此,可到底新君登基在即,不能由着兰陵公主如此嚣张跋扈,这些日子长安城中流言四起,人心不稳,终归是没有好处的。
夜间,瑟瑟听梅姑说沈昭没用晚膳,便给他端了盅羹汤送过来,隔着门扇,听见里面传出傅文瀚愤懑的声音。
“兰陵公主也太过分了如此肆意妄为,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引得内外非议,简直是荒唐”
沈昭的声音很低,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听傅司棋道“可她手握重权,又有裴家护法,也根本没有把殿下放在眼里,任由她如此下去,新君尊严何在”
瑟瑟听下来,也顾不上避讳外臣,径直推门进去,道“我去劝母亲停手。”
对于朝政,对于争,她参与得越多,就越能觉出前世自己身为一个皇后的失职。
她埋怨沈昭身边的臣子对自己离心离德,可从自身找原因,当大家斡旋于斗争激烈的朝局,当他们陷入困难苦苦挣扎时,自己身为太子妃、身为皇后,却耽于安逸与享乐,对这些事不闻不问。
她未曾为自己得到的尊荣富贵付出过,凭什么要旁人来敬仰她
所有的一切,必须就此改写,成与不成,至少她要学着去努力,要让旁人看到她的态度,她在努力担得起自己的身份。
果然,傅文瀚看向她的眼光慈和了许多,朝她鞠过礼,道“若是太子妃能”
“不行”傅司棋断然拒绝“兰陵公主如今已经杀红了眼,这样送上门去,万一她为难瑟为难太子妃该怎么办”
沈昭本正目光深隽地凝睇着瑟瑟,听傅司棋又这样说话,转头看向他。
傅司棋被沈昭这样冷凌凌的一扫,立即噤声,讪讪地退回去。
傅文瀚也不知看出些什么没有,拉下脸,冷声斥道“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哪里轮得到你插嘴我看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傅司棋垂首看地,红着脸不言语。
瑟瑟微微一笑“我是母亲的女儿,她不会为难我的。大不了就是我劝不住她,那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沈昭一定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隔着烛光莹莹,香雾杳杳,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其实瑟瑟还有一份私心。
事情发展到这里,大局落定,沈昭即将登基,已经到了摊牌的好时机了。她很想亲口问一问母亲,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会明明深爱着一个男人,却又和另外一个男人生下了她。
她有预感,这些往事在母亲心里搁得太久了,会愿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