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摇了摇头,确认过傅司棋和苏合也没受伤,便和那戴银翼面具的男人出去说话了,留苏合保护瑟瑟和婳女,让傅司棋出去给他们望风。
瑟瑟坐回去,捧起茶瓯沾了点热茶,问苏合“那是谁啊”
苏合一脸正经道“我知道是谁,但是,我不能说。”
瑟瑟白了他一眼,又问“男的女的啊”
苏合道“当然是个男的,我们家殿下别的不敢说,这方面您绝对可以放心,那除了您,别的女人他都看不入眼的。”
瑟瑟冷哼“是个男人,我就能放心了现在世道这么乱,谁知道外面的野男人心里都想些什么。”
苏合一愣,为难道“真不能跟您说他是谁,但可以告诉您,就是这个人是殿下在长安城中,除了我和傅司棋,最信任的人。这一回他和您一起离开,把自己多年积攒的暗卫以及银钱都送给了这个人,指望着他在将来能有所作为”
瑟瑟眼珠转了转,再回忆一下那人的身形,大约猜到他是谁了。
若是从前,她定然是猜不出来的,可是多了前世十年的记忆,再结合刚才苏合的话,她妥妥地能猜出这个沈昭最信任的人究竟是谁。
想通这一层,她起身,走出了客栈。
黑夜悄寂,一轮弯月高悬于天边,银辉静洒,照出两道斜长的身影。
瑟瑟悄悄靠近,傅司棋见着她,正要抻头提醒沈昭,被瑟瑟一瞪,他瘪了瘪嘴,虽是不情愿,但还是当作没看见。
那戴银翼面具的男子正说道“我收到了三哥送来的信,知道广河县内有古怪,告知了萧统领,由他转呈陛下。陛下遣派北衙军攻城,又派禁军暗中潜入城中,一面探查城中隐秘,一面探查三哥的下落。我担心会出事,便悄悄跟来了,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恐怕是我做事不够周详,有人猜出三哥在广河县内,想置您于死地。”
沈昭诧异道“信”他回身看向傅司棋,视线正朝瑟瑟的方向扫过来,瑟瑟慌忙闪身躲进街边小巷里。
沈昭只当没看见,回过头,唇角微勾,噙起一抹含有了然与纵容的笑意。
对面之人从胸前掏出一本锦封籍册,道“这些暗卫是三哥多年心血,凭我的才智恐怕不能驾驭,还请三哥再多考虑考虑,别说挚亲深仇未报,就说这大好山河,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宵小之辈手中。”
沈昭垂眸看着那籍册,却未伸手去接。
躲在巷中的瑟瑟紧贴着墙,手指扒着墙垣,在粗砾冰冷的沙石上来回摩挲,心情很是低落,默了片刻,从巷中走了出来。
沈昭倒没什么反应,只是那戴面具的男人陡然一惊,下意识去拔悬在腰间的剑,剑身闪着寒芒,只出鞘一寸,便被沈昭上前压住剑柄强摁了回去。
瑟瑟平静地看着眼前人,道“小襄,你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沈襄的身体倏然僵滞,缄然许久,才认命地抬手要把银翼面具摘掉,瑟瑟忙道“倒也不必,你还是戴着吧,禁军已经进城,可别被旁人认出来。”
沈襄又将手垂下,不甘心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瑟瑟淡然一笑,这笑中却含了几分苦涩,几分歉疚。
前世,她也是到最后几年才知道沈襄是装傻,之所以装傻,是与当年宋贵妃被害有关。
其实,她早就该看出来了,当初在茶寮初遇进长安为质的沈襄,他看似童言无忌地将沈昭对瑟瑟的那点小心思都揭了个干净,但其实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沈昭这个人向来谨慎,防备心重,能被沈襄知道那么多自己的事,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防着沈襄,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至于前世的结局,沈襄一直追随沈昭左右,陪他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