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身体一僵,握住她的手,道“这雨总下个不停,我被雨声吵醒了,就想着起来看看。”
他转过身,将瑟瑟揽入怀里,低眸看她,目光温柔“你呢你也睡不着吗”
瑟瑟将额头抵在他的前襟,寝衣那柔滑薄凉的触感渗进肌肤,带着他的体温。纵然外面风雨如骤,可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是让人心安的。
“没我就是翻了个身,没有摸到你,然后我就醒了。”
沈昭笑说“我怎么从前不知道,我的瑟瑟这么依赖我,这么离不开我。”
瑟瑟抬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怅然道“是呀,我离不开你,可若是有人也离不开你,要来跟我抢你,那可怎么办”
沈昭摸了摸她的脸颊,专注地凝睇着她,认真道“没有人能抢得过你,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道“睡吧,也没什么好看的,雨总会有停的时候。”
第二日雨便停了。
但广河县的城门已被关闭,由叛军把守,他们出不去城,只能滞留在客栈里。
瑟瑟早晨醒来,又不见了沈昭,她于睡梦乍醒,脑子昏沉,未来得及细想,慌然从床上坐起来,就往外跑。
长廊上静悄悄的,大约天色还早,众人都未起。
她顺着客房找过去,走到傅司棋和苏合的房间,听里面传出沈昭的声音。
“这些流寇动作迅速,在短时间内攻占了官府、粮仓,并把守住城门,做事滴水不漏,一点不像山野里的落地草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傅司棋道“不是说有守城军与之勾结吗”
沈昭的声音很是平稳“那就更奇怪了,守城军好歹是吃皇粮的,会看得上这些亡命草寇,甘心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们吗况且,我大秦兵马骁勇,区区草寇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大风浪,这一点但凡稍通军务,就能看明白。”
傅司棋道“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沈昭思忖片刻,笃定地说“有人指使,这一场叛乱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策划出来的。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人力,只要拿出点钱,往流寇中安插几个煽风点火的人,这些人终日刀口舔血、逐利而往,又没什么见识,极易被煽动。再给他们和守城军中的叛徒牵上线,以迅雷之势强力攻之,小小的广河县根本招架不住。只是他们是为了什么”
他昨夜仔细想过,前世也有广河县叛乱这一出,当时他身为监国太子坐镇东宫,调兵遣将,不出十日便将叛乱扫平。当时他并未亲临广河县,又囿于朝局争斗之中,根本没有在这上面多放心思,更没有察觉这场叛乱有什么蹊跷,只当是一群跳梁小丑做了一场妄图攻克长安的春秋大梦。
如今细想,凡是过于荒诞,背后定然有隐情。
沈昭冲傅司棋道“我写了一封信,将广河县内部情形的古怪和我的猜测尽书其上,你不是随身带着信鸽吗送到长安”他想起什么,倏得噤声。
这一下连苏合都反应过来了“咱们是偷偷出逃,要是从广河县送回长安信件,那长安的人不就知道太公子在广河了吗城门都封了,咱们现在又走不了,到时候不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沈昭沉默良久,道“算了,不必送了,司棋,你将信毁了吧。”
瑟瑟站在门外,低下头,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纷乱还在继续,听说已从当街抢劫发展到了强闯民宅,奸淫掳掠幸而这个客栈的掌柜好像跟守军中的某个人有些亲缘,得到了关照,因而叛军会绕过这里,暂且没有进来祸害。
虽说如此,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