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秀眉一挑,这话真是越说越古怪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宫女们曾私下议论,这位道长来自宇内有名的仙山,能通鬼神,知未来。
生出几分兴致,瑟瑟随口道“听闻道长有预知未来之术,可否帮我看看,未来境遇如何”
瑟瑟生来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近来生出诸多变故,甚为所扰,又迎面冒出来这样一个浑身都透着诡异怪诞的老道,不禁也起了求神问卜之心。心道他若肯给她卜算,只当个热闹听,若不肯,正好顺势分道,他是嘉寿皇帝身边的人,固然礼遇,可也不想跟他说太多。
谁知宗玄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丝毫未犹豫,立即答应了。
宗玄拿出六爻卦,替瑟瑟卜了一卦,相看着卦象,道“本是朝花,沐光而生,美却短暂,捱不到真正的盛世,便要凋零了。”
雅间内静静悄悄的,婳女反应过来,只觉后背凉涔涔的,心底一阵发毛,勉强着笑道“这听上去可不像是个好卦,道长许是算错了,不如再给算算。”
宗玄摇头“贫道还没说完,虽起势不好,但观卦象,命运已经开始扭转,将来会如何,多看个人造化,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瑟瑟含笑道“我可没见过这样算命的,说了一大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宗玄也跟着笑起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沧海尚且可成桑田,更何况人的命数说到底,是五分在天,五分在人,人力强势,天意便弱,如今的情形与局面已经与它本该有的样子不同,而夫人也有所不同,所以未来的事又怎能生搬硬套卦象”
他收起六爻卦,收敛笑容,诚挚道“贫道真心希望夫人能与您的夫君过好了这一生,不要再留下遗憾了。”
听上去是套话,却正好触动瑟瑟的心头事,她脱口而出“那该如何才能过好”
宗玄思忖再三,斟酌道“不疑。”他加重语气,郑重道“不要怀疑他,他比你所能想象到的更爱你。”
荒诞啊,一个道士,满口情爱,竟没有亵渎神灵、轻挑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很隆重,像是在说能左右命运的人生箴言一般。
瑟瑟怔怔发愣,宗玄却已经朝她躬身揖礼,转身走了。临走时,又嘱咐了她一遍“夫人一定要爱惜身体,切忌忧虑多思。”
瑟瑟总觉得奇怪,面对宗玄,不像是第一次才说上话的感觉,倒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她正对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出神,门被推开,沈昭领着沈襄回来了。
沈昭新换了一袭白锦缎滚银边长衫,束腰阔袖,襟前与肩上绣着白鹭,饰以祥云,他的样貌本就秀雅绝美,往常喜穿黑衣,不然就是太子华服,美则美矣,在瑟瑟看来,总是雍容华贵占了上风,无法凸显出他本身的美貌气度。
这样换上清新雅致的白衣,迎面而来,倒真是宛如芝兰玉树,浊世临风的佳公子,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沈昭见瑟瑟痴痴盯着他看,兴致上来,竖起折扇轻轻挑了挑她的下颌,以调戏的语调笑问“姑娘,你看什么呢”
瑟瑟乖乖顺着他的手劲抬头,娇唇勾起,眸含星光,笑得春心荡漾“我在看这是谁家的白衣公子,好生俊俏。”
沈昭一听她如此夸赞自己,当即心花怒放,也不想端着了,立即收起折扇,将她揽入怀中,甚是没骨气地贴上来,温柔道“温瑟瑟家的,我是瑟瑟的白衣公子,永远都是,旁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眼前此景,沈襄默默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闷声闷气道“我还在”
沈昭压根只当他是个孩子,可瑟瑟不行,瑟瑟害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