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处处针对瑟瑟,认定了她会对孤有二心”沈昭倏得反应过来,问“你刚才说你还查到了一些事,你查到了什么”
傅司棋凛声道“自前些日子长林君和太子妃在长公主府门前遇袭,臣就一直派人盯着公主府,虽然没有查出刺客来自哪一路,但查出有人一直徘徊在公主府外,想方设法打听太子妃的消息。”
沈昭搭在檀木椅上的手骤然收紧,原本放松的身体亦紧绷起来。
“臣怕拖延久了人会跑,又怕惊动长公主,便将这些人秘密捉拿了起来,严刑拷问了一天一夜,其中有个软骨头先招了,是徐长林的人。太子妃肯定没有跟您说过,她和徐长林暗地里还有联系。”
沈昭抬头看他“这恰说明瑟瑟根本不知道兰陵公主和裴家的勾搭,她一心以为徐长林是她的哥哥,才会与他诸多亲近。”
傅司棋道“她不知道,可徐长林知道。您别忘了,当初咱们就是顺着长林君查过的事一路查下去,才察觉出太子妃的身世有问题。长林君之前态度坚决地想把太子妃带走,可在查完这些事情后突然作罢。种种迹象表明他早就知道太子妃根本不是他的妹妹,既然不是,为何要藕断丝连若他真的是宋澜,那么他对兰陵公主和裴家的仇恨不会比殿下弱,他为何要去与一个仇人之女缠缠腻腻,瓜葛不清”
沈昭神色冷凝,问“你想说什么”
傅司棋将手攥紧,如给自己鼓气,垂眸直视沈昭,沉声掷地道“美人计已对殿下用过了,焉知不能对旁人用长林君也是青春年少,对太子妃颇为喜爱的”
啪
刚刚那册竹简总算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傅司棋的身上,又哗啦啦落到地上,竹骨连缀,字迹密集,斜歪着摊开在地,看上去甚是缭乱。
沈昭的脸苍冷如冰,吐出来的话语颇有些森森然的意味“这样的话,孤不想再听第二回。”
傅司棋躬身跪地,就像那直言上谏、不畏死的正臣,一身铮铮铁骨,言语凿凿“您心里清楚得很,凭长公主的手段,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太子妃究竟事先知不知道她是裴家的女儿,这尚没有定论。可若是她都知道呢,她能把戏演得这么好,那该有多可怕”
说到关键之处,正剖开了傅司棋内心最深的担忧与恐惧,他目含热泪,跪爬到沈昭脚边,忠诚恳切地道“但凡她离殿下远一点,但凡殿下没有这么在乎她,臣都不会这么害怕。臣自小便陪在您身边,亲眼看着您一路走来有多么艰辛,实在不忍看您为了一个女人而去糟蹋无视自己的心血。若是殿下觉得臣有错、有罪,再也容不下臣,臣立刻就去死,绝不让殿下为难,只求殿下能警醒些,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旁人轻易算计了您去。”
这一席话看似冲动没有分寸,可掰开揉碎了,却又块块都沾着赤胆热血,无比沉重地砸下来,砸得人都没有了脾气。
沈昭轻叹了一声,道“你起来吧。”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天空湛蓝澄净,鸿雁依云翱翔,没有阴霾,没有风雨,仿佛一切都是平静和美的。
他道“司棋,你还没有成亲,有些事情跟你说不通,这世上除了阴谋算计,还有情义,还有信任,还有花好月圆,岁月静好,孤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绝不是用阴谋心机虚构出来的假象。瑟瑟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她也是被利用的可怜人,这一切不能算在她的头上。”
傅司棋抻了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昭抢先一步截断“你把这些事都料理干净,不要留下把柄,明天孤要陪太子妃回门,你跟着去,留心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兰陵长公主的身边有没有一个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