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眯眼“丢失”
“是呀,奇怪至极。那一年份的其余脉案都在,唯有兰陵长公主的丢了,想要再从别的地方查一查,却一样毫无痕迹,无从查起。”
沈昭的眉头越皱越深,又问“他重点查了骊山行宫的哪些内侍宫女”
傅司棋道“都是当年在兰陵长公主身边的,哦,还查了当年给兰陵公主接生的稳婆。”
沈昭负起袖子,敛眉沉思。
徐长林不是早就认定瑟瑟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查这些事内侍、宫女、稳婆自然都不会有活口,那是为了隐瞒瑟瑟是宋姑娘这件事,可为什么还会牵扯到兰陵公主成婚前为她诊脉的太医
徐长林到底在怀疑什么,又想要证实什么
傅司棋忽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臣还查到一件事,很是古怪。当年那个太医是因为卷进勇王谋反而被拿入狱,臣查阅了当年的案卷,做得很是漂亮,根本没有破绽,且主理此案的正是当年的大理寺卿裴元浩。”
沈昭倏然一怔,这事跟裴家有关
他默默凝着沐在雨中被吹打得东摇西斜的牡丹花,思绪如同棉絮,缕缕生出,绵绵不绝。
当年是母亲亲口告诉他,瑟瑟是宋玉舅舅的女儿,父皇也这样说,他一直坚信,从未怀疑。
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瑟瑟身世的方方面面都没有出现可疑的地方,该灭口的灭口,该抹掉的抹掉,仿佛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掩盖瑟瑟是宋姑娘这个事实。
可事情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他缩在袖中的手攥紧成拳,吩咐“回去之后,把嘉寿三年和嘉寿四年的大事年表及宫闱起居注找来,孤要看。记住,要悄悄的,不要惊动旁人。”
傅司棋应下,刚想再说些什么,忽听院子里传出侍女的喊声“温贵女醒了。”
瑟瑟坐在床上,兰陵公主、温玄宁、温玲珑正嘘寒问暖,太医诊过脉,说解药对症,已无大碍,只是皮外伤得好好将养。
三人隔着帘幕见沈昭进来了,便都退出来,兰陵公主自是有一堆事要忙,温玲珑自来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很可怕,便也拉着温玄宁走了。
屋内安静下来,瑟瑟捧着药碗仰头看向沈昭。
沈昭也在垂眸看她,漆黑幽邃的瞳眸阴晴难辨,似是暗藏着无数风澜,又似是深潭一般死寂。
他这样盯着瑟瑟看了许久,蓦地,出声问“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瑟瑟直觉他大概是生气了,默默观察了一下沈昭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只乖乖地摇头“不难受,就是疼,肩膀疼。”
沈昭暗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有个声音恶毒至极你还知道疼吗跑出去替人挡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会疼了疼死你算了
但他面上毫无波漪,弯身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缠着的厚重绷带,温声道“太医说这一剑刺得不浅,但幸亏没有伤到要紧处,养一养就好了。太医要给你开止疼的药,我没让。”
瑟瑟本就心虚,听到这话更加忐忑“你为什么不让”
沈昭瞥了她一眼,好似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翻了个白眼,道“那些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还年轻,忍一忍吧,总好过将来老了受罪。”
瑟瑟长吁了口气“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懂医术的阿昭,你什么都懂,真是太厉害太好了。”她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后半句是刻意恭维夸赞,想缓和一下。
沈昭果然轻挑了挑唇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至极地看着瑟瑟,道“我这么好